真是謝天謝地了。”
他知道,若是黃芩武功被廢,這趟就算白來了,說不定還要把自己也搭進去。
黃芩道:“本來我已有了逃出去的法子,只可惜這些鐵鏈、鐵環實在太礙事。”
沐青平上去試著拉了拉鐵鏈,又掰了掰鐵環,湊得極近,看了看幾處鎖頭,道:“這卻不難,只等天光放亮些好瞧得清楚,給我根軟針一樣的東西就能辦到……”說著,他環顧四下各種刑具一遍,頗為失望道:“只是眼下似乎沒有那樣的東西。”
懊惱地甩了甩頭,他繼續道:“本來我已有準備,捏了個小泥團沾在頭髮上,裡面包裹了根盤著的軟針,只恨那些人太小心,進來前搜過我身上,連頭髮窠也不放過,那個泥團被撣掉了。雖然他們並沒發現裡面另有蹊蹺,可軟針總是沒了。”
原來,韓若壁派他來,還因為他開鎖的本事也是一絕。
黃芩細細想了想,道:“待我逼出那根金針後,倒可瞧瞧合不合用。”
沐青平點了點頭。
黃芩的神情變得輕鬆起來,道:“其實,真不合用也無所謂,我瞧那光頭漢子的鑰匙裡,應該有幾把能開這些鐵鏈鐵環,只要尋機撂倒他,便可以試著開鎖了。”接著,他呶了呶嘴,道:“你把青錢放到我手裡來。”
沐青平依言把兩枚青錢放入他的右手,一枚放入他的左手。
黃芩兩手握拳,緊緊攥住。
沐青平面容嚴肅道:“我們行動要快,才好來個裡應外合。大當家就潛在茶莊外,以三日為限,等我們一有動靜,就加以配合,接應我們逃出去。若是超過了時日,我怕他耐不住性子,不管不顧強攻進來,那可就危險了。你可能不知道,這‘鴻運茶莊’裡都是寧王的高手,人手眾多,而我們總舵不在此地,京裡沒甚勢力,人手也少,是以這次行動棘手得很。”
黃芩驚訝道:“韓若壁也來了?”
能派人送來三枚青錢,他已是感激不盡,不成想那人還守在茶莊外等著救他。
沐青平點頭道:“大當家決定要做的事,任誰也改變不了。再者,他不來,我們也不成,會里的高手都不在京裡,只能指望他了。”一笑之下,他又道:“大當家來了,我們就一定能活著出去。”
雖然,他心裡覺得韓若壁的此次行動準備不足,流於衝動,計劃也不夠周詳,卻仍對他充滿信心。
黃芩苦笑了一下,心道:這一次,想不欠他的情都難了。
而後,他的眼前不由浮現出韓若壁那得意洋洋的、微笑的臉,彷彿調侃般說道:我這份心,黃捕頭要如何報答?……以身相報可好?
想到這裡,黃芩額角莫名一陣抽動,連帶著腦袋都痛了起來。
入夜了,沐青平在離他不遠處找了塊地方蹲下,嘿嘿一笑道:“你和我們大當家的關係,不一般吧。”
黃芩一愣神,道:“什麼?”
夜寒霜重,沐青平一邊搓著手以便暖和一些,一邊道:“否則他怎會為了搭救你,情願浪廢我這條眼線?”
他是北斗會在京城裡埋伏的最好,得到訊息也最多的一條眼錢,可經過了這一趟,也就沒法留在京城了。
心頭一陣翻騰,黃芩不知該說什麼。
沐青平當他是預設了,道:“大當家這人的想法、行事,我們從來看不透,只知道跟著他有肉吃、有酒喝、有女人陪,有好日子過,都願意為他賣命。可是,數日前,得知你被囚在這裡時,我瞧他眼睛都紅了,一副恨不能馬上殺進茶莊,救你出去的樣子。這是第一次,我覺得看透他了,他對你,簡直比對我們兄弟還要好,還要放在心上。你啊……記得一定要想法子,好好謝他。”
想了想,黃芩道:“若得出去,再想怎麼謝他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