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陳嘯之就被強行拽了過去,當了司機。
寵物店裡,他那朋友圍著柯基看完又去看荷蘭豬,陳嘯之不喜歡寵物,堅決拒絕給寵物鏟屎清毛,便抱著胳膊在一邊等著。
然後他看到了那隻在小展示櫃裡,趴著吃東西的屎屎。
那隻波斯貓白絨絨的,有一點點串,小小的一隻,看上去嬌嬌氣氣的。陳嘯之與那貓對視了一眼,那隻貓奶聲奶氣地喵了一聲。
陳嘯之:「……」
他從寵物店出來時,就拎著那隻剛斷奶的小貓,將它放在副駕上。
他朋友及其震驚,因為他居然沒買到自己想要的寵物,然而不喜歡動物滿臉寫著我要孤獨終老的陳嘯之出來時居然拎了只小貓——而且,看上去他都能將這貓養死。
他朋友問,你打算給這隻小貓起什麼名字?
那年二十二歲的陳嘯之連想都不想,冷笑一聲,目視著前方,道:就叫阿屎。
後來阿屎靠撒嬌變成了屎屎——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
2018年晚夏,加州。
深夜,物理系a棟,陳嘯之下車,將車滴一聲鎖了,看了一眼腕錶,夜裡十一點二十。
真的很晚了,但這樓裡依然有人。
陳嘯之也通宵做過實驗,跑過資料。讀博無關天分,無論天資高低,總要受苦,而通宵達旦的實驗樓只是其中最簡單的一關。
——更痛苦的遠不止於此。
陳教授上樓時心想沈晝葉應該回宿舍了——他刻意地早走了些,凌晨才回來,免得沈晝葉又要跟他一起留到晚上十一點半。夜路本來就危險,明天又是週末,她該早些走。
……沈晝葉今天還淋了雨。
陳嘯之想到這,眼眶幾乎都發了紅。
這姑娘他打不得罵不得,連碰一指頭都覺心疼——可是她難道不欠?
陳嘯之極力忍耐,上了四樓,卻突然發現,沈晝葉所在的辦公室,仍然亮著燈。
陳嘯之:「……」
他敲了下門,裡面有人輕輕地應了一聲,然後他推開了門。
——本來該窩在寢室樓裡的沈晝葉,裹著小毯子,披散著一頭淋過雨還沒洗的頭髮,在檯燈下一邊細細地咳嗽,一邊趴著寫東西。
「……,」陳嘯之煩死了:「……你怎麼還沒走?」
淋了雨,都這麼晚了還不滾,她宿舍又在校外——這是走夜路走上癮了?以為這治安很好麼?
沈晝葉囁嚅道:「我剛剛弄完了,馬上……馬上走……」
陳嘯之站在門邊,冷冷地說:「——快收拾。」
沈晝葉立刻裝了包,背著包跑了出來,她白天穿的裙子一看就有點偏冷,風一吹就凍得不行,走廊上,陳嘯之握著車鑰匙,頗為冷淡地說:
「我送你。」
陳嘯之是絕沒有可能讓阿十一個人走這樣的夜路的。
無論冷戰還是什麼時候。那是他的習慣。就像他總是會去等待一盞亮起的燈——那是他被刻進骨髓的本能。
然而,在走廊昏暗的燈光下,窗外大風大雨交加,發梢還沒幹透的沈晝葉低聲道: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第55章 陳嘯之輕輕扶起她的下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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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沈晝葉說完, 安靜地將包帶拽了拽,又認真地對陳嘯之道:「我明天上午要去買東西,不來辦公室了, 下午再過來。」
陳嘯之:「……」
然後沈晝葉背著包, 沿著沉暗的樓梯走了下去。
沈晝葉是真的沒打算讓陳嘯之送——她總記得陳嘯之唯一一的那一次, 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