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輸了,就是老天爺不關照我,又有什麼辦法。不過我想過了,暫時先不進門,免得大家都不開心,我本來就是那種地方出來的,給人做外室也不算希奇。我們兩個就這樣……挺好”
范進心頭一熱,手緊緊握住了薛五的手。
以薛五的相貌才情,即使進過勾欄,想嫁個富翁做小,或是找個寒門學士做正房,也不是難事。而且其性子要強,否則也不會身在幽蘭數年依舊守身如玉,像這樣的女子,做外室實際就是為了自己放下了一切體面和尊嚴。
一開始范進之於薛五,無非是見到一個漂亮的清樓女子,他當時又有強烈的需求,言語溫存不過是最終入幕之賓的手段而已。再到後來,因為鳳鳴歧的關係,兩下的距離更近,但是說到感情,也未必有多深。
妻妾不同,范進也不會說出所有人在自己心裡佔比重一樣這種話。張舜卿品貌無雙,與自己又可稱知己,兩人的才智心性乃至看問題的角度都很接近,即使不算相府千金這個身份,也是自己心目中最完美的伴侶。除夕夜對方以千金之軀相托,讓范進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有負於她。即便是其容貌盡毀,又或是張家立即倒臺,他也會娶其為妻相守白頭。論感情,與自己有**關係的女子裡,也只有梁盼弟與其不相伯仲。
毋庸諱言,薛素芳跟她是沒辦法比的,其是個美麗的女人,也只是個美麗的女人。如果可以收下做妾,那自然不會拒絕,但如果和張舜卿二選一,范進自然會毫不猶豫的選張而舍薛。
不管是淮上救人還是為了薛素芳去擋下馮邦寧,固然有著護花之心,另一方面也是范進還是希望薛素芳自己選擇鐘意的男子,而不是被人強佔。在他心目中,這本來就是男人應該做的事情,並不認為有多了不起。
卻不曾想,在他看來不起眼的事,對於薛五來說,遠比詩詞文章又或是人品相貌來的重要。這個內心嚴重缺乏安全感的女子,猜不透范進心中所想,只知道對方在面對馮保侄兒這種人物時,也會毅然選擇擋在自己前面,這就足夠了。
原本她追求范進,固然是有著尋找安身立命之地的需要,也存著與張鬥氣之心。可現在她真的動心了,不管未來結局如何,她都會一路隨著這個男人走下去,只為在城門前那一次出手,她情願獻上一生。
她在幽蘭館這幾年,即使不留客,靠著歌舞琵琶,也積攢下一大筆私房,又有著一等一的美貌乃至滿身本領,從各方面看,都是第一流的青人。得這樣的女子傾慕,便是人財兩得的大好事,求之不得。
范進不是個矯情的人,不會說什麼不想要之類的話,他現在考慮的問題是美人恩重,日後她們相處不恰,自己該如何自處。
薛素芳道:“我知道的,你最擔心的是大小姐生氣,不過沒關係,只要我們沒名分,你不把我討過去,她也就不會太過分。這種女人我最瞭解了,她們懂得分寸,只要大家都不越界,她也不會趕緊殺絕。”
她灑脫地一笑,“我曾經很在意那些儀式啊,場面什麼的,覺得沒有那些,一對男女就睡在一起,就是大逆不道。可是在幽蘭館這幾年,若是連這一層都看不透,還把那些東西掛在心上,就算白活了。再說桂姐也是明媒正娶的女人,結果怎麼樣?被楊世達霸佔,她不是也得認命?所以比起名分儀式來,還是男人靠的住最重要。男人都指望不上,就指望個身份或是頂轎子,就太傻了。”
說到這裡,她微微一笑,“那些良家女子嘴裡,我們是狐狸精,這話是不錯的。我們最擅長的,就是和大婦搶相公了。家花不如野花香,你看她現在就只能待在家裡,我就能陪著你來拜見師長。廣州太遠,退思的高堂我們誰也見不到。可是你的恩師,可是我第一個見到的,她不如我。”
說到這裡,她又得意地一笑,笑得格外甜蜜。說笑之間,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