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低一點。”
女人的手指指尖劃過,從他的下巴到脖子,力道輕柔,沈肆的喉結上下滑動,做著吞嚥的動作,他開口,嗓音已見沙啞,“別靠我太近。”
每個字裡面的冰冷不在,好似有一團火球丟了進來。
炙熱了,也沸騰了。
正給他清洗血跡,蘇夏沒聽清,蹙著眉心問,“你說什麼?”
下一刻,她的雙腳離開地面,男人將她提了出去。
“……”
蘇夏站穩腳跟,懵住了。
“好心當做驢肝肺!”
她從包裡翻出紙巾擦掉手上的水,氣惱的走了。
管他跌倒,還是碰到磕到。
瘋了才去關心。
洗手間裡,沈肆俯身,一遍遍的往臉上撲著涼水。
他的兩隻手撐在臺子邊緣,指腹用力壓著,關節凸起。
呼吸是不正常的粗重。
沈肆抬手去碰襯衫,他向來一絲不苟,襯衫扣到最上面,嚴謹,冷峻。
此刻兩粒釦子在他的指間解了,領口敞開,緊實的胸|肌線條若隱若現。
鏡子裡的男人俊美異常,有水珠順著他高挺的鼻樑下滑,顫顫巍巍的滾落,往下顎走,掠過喉結,淌進領口裡面,埋向腹肌,直達褲腰位置。
要命的性|感。
而他那張臉如一塊寒冰。
那是一種冰與火交織的狀態,高冷又蠱惑人心。
沈肆又做了幾次吞嚥的動作,眼眸有點充血,四肢百骸的血液也在以不尋常的溫度流動著。
他像一頭處於極度飢餓狀態的獸類,常年吃素,突然聞到了肉香。
不知道怎麼張口。
只能乾巴巴的著急,嘴饞,不知所措。
喘了兩口氣,沈肆順過額前的髮絲,被水打溼了,凌|亂的垂搭下來,將斂眉黑眸籠上了一層霧氣。
那身一成不變的凌冽終於被某個姑娘破壞的徹底,顯得他整個人都茫然了,也柔和了些許。
沈肆從洗手間出去,撫著牆壁,他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身子側到一個方向。
在那個方向,有光。
蘇夏見沈肆發現了自己,驚訝之後是疑惑。
這次又是香味?
她走過去,腳步緩慢,似是有心事,“沈肆,你是不是應該跟我說點什麼?”
她要一個說法,不為過吧。
瞬息後,沈肆的薄唇開啟,“抱歉。”
“嗯。”蘇夏抱著胳膊,好整以暇,男人看不見她的表情,她可以不那麼緊張,“還有呢?”
平白無故嫁給他,給他當媽,當玩伴,在他的家人面前忍氣吞聲,還即將成為離過婚的女人,怎麼也不可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欺騙自己說“沒事,這是一個夢而已”。
她想聽他怎麼說。
沈肆的眉宇之間刻出一道深痕,陰影極重。
他沉默著,一言不發。
似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難題。
不知道怎麼應付。
蘇夏蹙眉,男人抿著兩片唇,下顎線條收緊,眼眸沒有焦距,好像是她故意為難,在欺負他一樣。
不知道怎麼回事,蘇夏有一種錯覺,他還是她認識的那個沈肆。
不可否認,這個男人很強大。
但也脆弱。
他渴望溫暖,對情感陌生,又想擁有。
“你真不記得我了?”蘇夏觀察男人的神色,聲音有點冷,“沈肆,我說過的,我不喜歡你對我撒謊。”
沈肆還是一言不發。
半響,他開口,“我……”
蘇夏已經走了。
這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