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上了。
電梯到達一樓,離開公寓大門,投入森黑的街頭,章純縵一瑟縮,攬住塗傳唯的手臂。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只有塗傳唯是她最親近的人。
而住在身後大樓七樓上,那名叫馮子海的男人,對她來說,已經是完完全全,毫不相干的人了。
章純縵平靜地回到校園生活,學校、工作、家庭,每天往返在這三個固定的地點。
她出落得愈來愈美麗,恬靜淡然,結交了幾個比較親近的朋友,也知道那時向母親打小報告的,是當初在宿舍,住在她對門房間,隔壁班的學生。
她已經忘了那個人的名字,就像她記不起那個人為了什麼要向她道歉,那一段甜蜜也苦澀的初戀,在她刻意地忽略下,覆上一層黑布,堆到心頭的最角落,再也不想去掀開它。
半年後,因為章展颺不願出國唸書,章家掀起一陣風波。
章展颺不肯說明原因,只是倔著說,若再逼他,他就離家出走。
章母氣得要和他斷絕母子關係,章父選擇沉默,於是章母拉著章純縵成一戰線,要她勸勸弟弟。
他們兩個從小感情就好,章純縵說的話,弟弟會聽。
她走進章展颺的房間,抱起被摔落在地面上的枕頭,坐到他的床上。
不知道已經多久了,他們兩人,不再窩在同一張床上,半夜不睡,說著俏俏話,偷罵小學裡的老巫婆,還有國中的變態訓導主任和像閻王一樣,總板著一張臉的黑麵教官。
“聽媽媽的話,別再拗了,這是多少人的夢想卻無法實現,世界這麼大,你想一輩子窩在這個小島上嗎?不想看看外面的風景?”她柔聲地對弟弟說。
“不想!”章展颺沉著臉,拒絕被遊說。
“聽聽你的名字,‘展颺’,你應該張開翅膀,自由地飛翔,經過不同文化的洗禮,你的心胸會更寬闊,你的思想會更成熟,你的態度會更謙容,我希望我的弟弟擁有這樣的氣度。”
“姐……可是……我不想跟她分開。”他終於吐出實情。
“你的女明友?”
“恩……”他點頭。“人家說遠距離的戀愛,最後都會以悲劇收場,我愛她,一輩子都不想跟她分開,可是,我不能告訴媽。”
“一輩子嗎……”她輕喃著。
好熟悉的一句話,多麼純真、多麼理直氣壯的一句話。原來,不過經過半年的時間,她就已經老得不再相信“一輩子”的鬼話了。
“現在網路這麼便利,連上電腦,不就天天可以見到面,又不必繳高額的國際電話費,搞不好比待在家裡聊的時間還更長。”她說。
“可是,萬一她心情不好,需要人陪,我卻不在她身邊,萬一她想見我卻見不到我,久了,她會埋怨,會拿我跟朋友的男朋友比較,我怎麼辦?”他也想見見外面的世界,但是,臺灣有他心繫的人,他走不開。
章展颺對女友的體貼與溫柔,卻不知正殘忍地撕開了章純縵未愈的傷口,她隱忍著喉間漫出的酸澀,面無表情地問:“她怎麼說?希望你留下來嗎?”
他頓了一會兒,心煩地捶打著床墊。“她要我別擔心,她說會等我,不過……我不想冒這個險,我知道還有其他男孩追她。”
“如果,你認為她對你的感情基礎這麼薄弱,不如早早分手。”
“姐?!”章展颺不相信這些話是由章純縵的口中說出。
“感情這條路,陷阱太多,挫折太多,這樣的距離就經不起考驗,談什麼一輩子。”她陷入一種錯亂,語氣冷漠。
“姐!”他惱得跳起來。“愛情不能拿來考驗的,是要用心呵護的,如果明知道我這一離開,我和她的感情可能會出現危機,我寧願選擇保護它,我不要以後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