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沒法選擇了。上蒼安排的事情是不能隨意改變的,奶奶說這是命,孩子你就認了吧。奶奶說這些話的時候眼裡噙著淚,心高氣傲的兒子心裡不甘,做孃的怎會不知道?然而爺爺的脾性她也瞭解,答應別人的事情絕對不能反悔,何況大翠的爹已經過世了。
一行冷淚掛在父親的臉上。父親衝著爺爺點了點頭,第二天便去蒿莊迎回了自己的新娘子。
新娘子下轎後便換鞋,往鍋臺跟前鑽,被奶奶擋了回去。大姑招呼新娘子在新房坐好,給她講這裡的規矩。新媳婦笑得前仰後合,弄出很大的聲響,引得一群孩子圍著窗子看。父親紅了臉出去趕那群孩子,奶奶不讓,每人還給了一把紅棗,外加一個饅頭。新娘子見了也要,奶奶說一會兒有你吃的。大翠不依,說自己早就餓了,肚子咕咕叫,實在堅持不住了啊!說完就“嗚嗚”地哭了起來,很委屈、很傷心的樣子,惹得一群人“哈哈”大笑。奶奶“唉”了一聲,囑咐姑姑拿了飯菜,擱新房裡了。新娘子狼吞虎嚥,瞬間便掃蕩一空,拿起碟子舔了一遍,又舔了一遍。那樣子是十分的可愛了,村裡的人都來看稀罕。
新婚之夜,大翠一個人坐在油燈前等啊等,迷迷糊糊就睡著了。剛睡下,父親就回來了。大翠說外面挺冷的,趕快上炕吧,被窩已經暖熱了。父親滿臉通紅,不說話,呼地吹了燈,身子壓在她的上面,雙手在她的胸前使勁地揉搓。大翠說你不要急嘛,讓我脫了衣服你再摸。以後的日子長著呢,這身子都是你的了,還怕摸不夠啊!父親不說話,一雙手卻更加放肆,逐漸轉移了方向,向腹部摸去。大翠“嗷”地叫了一聲,雙手按住了那雙移動的手,悄聲地說:“那地方不能摸,那地方臭哩!”父親不理她,兩個人於是開始拉鋸,你來我往,戰鬥得很激烈。大翠沒想到這種鬥爭的複雜性,大汗淋漓,都快虛脫了。她感覺渾身軟得沒一絲力氣,身子輕飄飄的像浮在水面,快要窒息了……
大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炕上,哪裡還有父親的蹤影?夢中的拉鋸戰讓她感覺是那樣的不可思議!父親喝得爛醉如泥,天快亮的時候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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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民父親 一(4)
第二天晚飯後大翠收拾完碗筷,把炕燒熱,鋪上了新做的棉被。奶奶囑咐父親早點休息,父親給牛餵了草,又到爺爺的炕頭坐了一會兒。爺爺咳得很厲害,似乎要把五臟六腑裡的東西全拽出來,嗓子“噝噝”作響。他想說什麼,下巴蠕動了幾下,發出“吭吭”的聲音,最後閉上眼睛,朝兒子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父親出來後,母親輕輕地關上了房門。外面的風很大,吹得他睜不開眼睛。父親突然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退路,只有那扇小房的門是為他敞開的。月光灑了一地,白得耀眼,院子沉浸在一片陰冷的氣氛中。一陣激烈的哮喘聲傳過,像一枚枚看不見的鋼針,深深地紮在父親的心上。父親打了個寒戰,推開小房的門,與準備出來的大翠撞了個正著。
“俺把炕燒得可熱了,你摸摸看。”大翠說。
屋裡暖烘烘的,昏黃的油燈把大翠的身影映在牆上,黑魆魆的駭人。炕上暖好的被子是奶奶新添的棉花,很厚實。兩個並排放著的枕頭上繡著鴛鴦,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枕頭是大翠家陪的,鴛鴦是大翠的娘央人繡上去的。先是繡了一隻,那家的女人突然得了急病,歿了。大翠娘於是又央人繡另一隻。村裡的女人都勸她重新拾掇一對枕頭,大翠娘左看右看捨不得,就將就了。新房很小,是爺爺用石頭壘起來的,進了門就上炕。屋裡沒什麼傢俱,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