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大牢之內,劊子手累得滿頭大汗、氣喘吁吁,說道:“大人,他暈過去了。”
“澆醒!”一個沙啞的聲音命令道。
“是!”
劊子手應了一聲,嘩地一盆冷水潑了上去,犯人緩緩甦醒過來。
原來審榮沒有食言,回去之後的確跟審配商議了投降曹操的事。
結果毫無疑問,審配一口回絕,還義正詞嚴地責罵了審榮一番。
隨後審配又仔細詢問,方知原來是小德子攛掇審榮投降曹操的。
審配做事向來當機立斷、雷厲風行,二話不說便命人把小德子抓了起來。
下入大獄之後,審配又不分青紅皂白地將小德子先是一頓毒打。
小德子被捕時並沒在袁府,所以劉夫人也根本不知道。
“說吧,你想怎麼個死法?”審配冷冷地問道。
小德子反問道:“你憑什麼抓我?憑什麼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誰嗎?”
審配老眉一皺,問道:“不知道!你到底是誰?”
“我是劉夫人的侄子!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趕快把我放了!否則我姑母一旦知道了,肯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小德子壯著膽子說道。
對於小德子這個人,審配是有一些印象的。
他不過是一名信使,多年來一直默默無聞、寂寂無名,怎麼突然又變成劉夫人的侄子了?
這絕對不可能!
袁尚這輩兒的兄弟,審配全都見過,從來沒聽說劉夫人還有什麼侄子。
再說就算他是劉夫人的侄子又如何?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更別說你一個劉夫人家的親戚了!
“繼續打!”審配淡淡地道。
劊子手又舉起了鞭子,賣力地朝著小德子的身上揮舞起來。
審配性格剛烈、手段殘忍,他審訊犯人的時候沒什麼別的方法,就只是嚴刑拷打。
這種方法有好處,也有壞處,需要因人而異。
有些人骨頭硬,不管你用什麼殘忍的手段,他都不會招供。
還有些人骨頭稍硬一些,你只是對他上酷刑,他也不會招供。
必須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脅之以威、誘之以利,最後他才能招供。
更有些人貪生怕死、見利忘義,根本忍受不了酷刑。
只要你一打他,他就會一股腦地把什麼秘密都說出來。
小德子顯然就是這最後一種人。
“大人,別打了,別打了,有話好好說啊!”小德子一臉苦相地央求道。
審配一抬手,劊子手停了下來,閃到了一邊。
審配一雙鷹眼凌厲地注視著小德子,就像刀子一樣,讓小德子不敢與之對視。
“看著我!”審配冷冷地道。
小德子緩緩地將眼神移向了審配。
“你還是不是劉夫人的侄子了?”審配冷笑著問道。
小德子連忙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說道:“不是了,不是了,再也不是了!”
審配得意地點了點頭,又問道:“說吧,到底怎麼回事?若是你有半句謊言,我就讓劊子手活活把你打死!”
小德子再也不敢隱瞞,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劉夫人派他去幽州送信、他半路上被曹操截獲、他答應給曹操做臥底、他回來之後被劉夫人勾引、劉夫人答應投降曹操、他給曹操寫信、他攛掇審榮投降曹操等所有事情一股腦地坦白交代了出來。
審配聽完之後,眯著眼睛凝視著小德子良久。
當確定小德子沒有說謊後,審配也不禁大吃一驚。
他怎麼也沒想到劉夫人也想要投降曹操,還跟一個比自己小几十歲的男人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