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死了。
我看你不是來捧場的,倒是誠心來慪人的。
說完馬六亭跑進了堂屋。裡面影影綽綽的,滿屋是來道喜的人。
丁思武討了個沒趣,倒越發狠命地敲起了鼓。
連英吩咐廚師為這些樂手辦桌席,出來見丁思武不大對勁,剛才看見六亭跟他在一邊叨叨,就猜出了幾分。趁人不注意,她把六亭叫到一邊。
少給我擺公主的架子得罪人,告訴你,我早就想讓他過來幫忙。我找人算過,這孩子的生辰八字使得,咱圖個吉利,你哥的好日子,你去給我說句好聽的,別把人都得罪跑了,這三天把我累得夠夠的,你小姑奶奶別再添亂啦。
馬六亭知道這幾天父母累得是夠戧。雖然有幾個姐姐,只因沒有兄弟哥哥,父母早已把表哥當成了自己的親兒子,一心想把婚事辦得熱熱鬧鬧。已經開了三天席,第一天請的是阿訇鄉老們。第二天是父親他們村委裡那一幫當官的。第三天請的是隨禮送份子的。明早迎親後,再請街坊鄰居。場面亂哄哄的,她想不出父母有啥好樂的,要不是週末,她還懶的回家。再想想母親把這一大攤子事都放在心上,尤其是今晚新房壓床的事,說必須讓大伯哥跟小叔子在新床上睡一夜,還得看生辰八字是否使得。哪來那麼多計較,這套封建迷信的講究,純粹是把簡單的事情弄複雜了,把喜慶的事情弄得處處要設防,萬一出了紕漏,心理上就留下難以揮去的陰影兒。
想想剛才對丁思武的一痛奚落,也許自己太較真兒了。他就是這麼個人,什麼正經話到了他嘴裡也會變味。算了還是母親說的對,今兒是個喜慶的日子,應該高興點兒。她來到了院裡,從桌上端起一盤瓜子讓幫忙的人吃,走到丁思武面前:大師你也來點兒。一句話倒把他逗樂了。
呵,什麼大師,咱也瞧瞧。
猛不叮的冒出的這話,嚇了兩人一跳,原來是張牧兄妹倆。張牧本想早點過來藉故跟馬六亭聊聊,只是怕家裡人看出他的心思。父親說,都是老街坊了,你好歹過去幫個忙,面子上也過得去。張鳳聽了,她恰好歇班在家沒事也鬧著來了。張牧見丁思武正跟馬六亭嘻嘻哈哈,心裡就特別不舒服,尤其是看不慣他那死乞白賴的樣子。馬六亭讓他兄妹倆吃瓜子,大家都在桌子旁落了座,倒是張鳳嘻嘻哈哈的問這問那,非要丁思武教她打鼓。張牧看這滿院的人,認識的少,不認識的多。一幫孩子滿院子裡追趕嬉戲著,更添了喜慶的氣氛。再看馬六亭,她木木地坐在一邊,只是一個勁地磕著瓜子,邊吃邊往地上吐皮,眼神中好像有太多的內容,又好像空無一物。
張牧很不自然地坐在她的對面,他看不出馬六亭到底是怎麼了?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裡,她為什麼這麼不可琢磨呢?明明剛才她與丁思武還有說有笑來著。
靜靜地待著的馬六亭,心裡叮囑著自己,什麼也別說了,什麼也別想了,是自己的跑不了,不是自己的想爭也爭不來。可是面對著眼前的這兩位,心還是不能自己,想掩飾,掩飾住自己的喜歡,掩飾住自己的厭嫌,可總是不能,只得拿這些瓜子來解氣,一顆接一顆的磕著。那邊傳來了表哥的笑聲,她竟無端地羨慕起了表哥。常言說傻瓜自有傻瓜的福,表哥出出進進地是何等的樂呵。什麼也不用管,什麼也不用做,爸媽不支使他,他就是位甩手掌櫃的,好像這滿院裡全是他的僕人,不用去經歷,不用去體驗那相戀之苦,平空裡就成了天底下最快樂的新郎。
而他就坐在對面,怎麼越看越像是在雲霧裡一樣,他是誰?他是自己所要追尋相伴一生的人嗎?她說不清自己此時此地是何等的心情,有點苦澀、有點甜蜜、不想放、也放不下,是自己跟自己較勁的那種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的感覺……
只有那邊的張鳳,嘻嘻哈哈地樂著,是那種孩子般的天真的笑,心裡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