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馬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空心肚子也好喝口釅茶,啥黑貓白貓的,老婆燉的雞,你說一隻雞統共才多少肉?先給兒子盛出一碗來,再讓著閨女吃,還有多少能到我嘴裡?再說了,現在人都講究吃品味。誰不喜歡牛羊肉?都知道這玩藝是吃青草喝清水長成的,吸收的是天然精華,人吃了,當然就能強身健體。你再看看現在有錢的人,人家根本就不吃肉。
老張,你總不至於說人家像神仙那樣飲風喝露吧?馬衛國撇著嘴想笑,但沒笑出來。
就人家那腦袋,那聰明,咱哪能跟上趟?人家時興吃綠色食品,劃出一塊地來,專種吃的,喝的。不用化肥,不用農藥,更不用啥破玩藝兒激素。
哈哈……老張你是越說越離譜了,你該不會說人家穿的衣服也是天然長出來的吧,啊?哈哈……
你還別笑,要這麼說也未嘗不可。你想啊,做衣服用的布料,不是棉的絲的,就是皮的,還不都是地裡長的?
嗯,這麼說也有點道理。馬衛國打著哈哈說。
哎,你說這世道變得,現在一說自己是地主子弟,就像是多光榮,一提貧下中農,就像是該誰的、欠誰的、八輩子揭不開鍋似的,這叫什麼事這叫?
喲,馬主任,別人怎麼理解那是另外一回事,我可沒那麼多彎彎道道,我大半輩子都被這頂帽子壓得矮人一截,要不是仗著你信任我,我還當啥會計,早抱著掃帚掃大街去了。
你啊,叫大哥的時候沒事,一叫主任你心裡就打小九九。看不透你?哈哈,看不透你,我就算白交你這個朋友了。
馬大哥,你是如來,就算我是孫猴子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你啊,你別再給我戴高帽了。噢,今晚你說是要幹啥去?馬衛國好像想起了什麼似地問。
幹啥?張文一愣怔。噢,對了,我是出來找張牧的。孩子早就說有事去鐵礦廠不回家吃了,可她媽就是放不下心。我呢,也正好出來遛噠遛噠,回家一打馬虎眼兒就過去了。
你打個電話問問鐵礦廠,這多省事?馬衛國指著桌子上的電話說。
嗨,打也是白忙活,鎮上的總機,晚上要電話,像跟她借錢似的。
老張,你那兒子可得管緊點。
馬衛國還是藏不住的說了,咱兄弟倆大半輩子的交情,我說話向來不藏著掖著,叫你那小子離六亭遠點,孩子們大了,不是小時候,在一起咋玩咋鬧都行。再說了,丁思武那小子也不是個省油的燈。
噢,張文點著頭,又搖起了頭,聽到馬衛國說完了,才覺得這不是點頭搖頭的事了,敢情繞了一大圈子這才是……他也嚴肅了起來:
馬大哥,咱兄弟仨,雖不是出生入死的戰友,可也是患難與共的兄弟,丁老四沒了,咱哥倆更是沒說的。六亭、思武、思勇、二虎子、張牧、張鳳這幾個孩子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知子莫如父,我看張牧是打心眼裡喜歡六亭,要不是隔著教門,思武也未必能贏得了張牧。既然定了親,孩子們也就安份了,張牧就是有這個賊心也沒這個賊膽。大哥,你放心,這小兔崽子要是敢動這個心思,看我不打斷他的腿。
注:未完下次再發。共十七章。 。。
第一節
第一節
馬衛國有點冤枉自己的丫頭馬六亭了,她並沒有跟張牧在一起。村裡扮玩的事,她本不想參加,可擱不住張文的連說帶哄的鼓動,她也只好當了這夥散兵遊勇的頭兒。經過一段時間地排練,她覺得能把這幫人組織到這種程度已經是滿不錯了,本想再熟練一下,不料丁思武的父親去逝,西大街上的人大多數幫著料理起了喪事。傷心歸傷心,她也懶得去。這幾天,她心裡說不出的煩,後天就要演出了,可自己老想著丁思武的那些破爛事。拿起書來看了半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