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立為皇后,以後可就絕後了,他難道不該羞憤欲死該誓死不從的嗎?
怎麼就答應了?
別說文臣,就連那些武將都用一種複雜至極的目光看著鳳瑄,無聲地對他說——國師,你不用這麼委屈自己!
可惜鳳瑄異常堅定,絲毫不為他們的眼神所動搖。
太平則直接沒來上朝,直接給了個“舊傷復發臥病在床”的理由。不是他故意不想給高子辛面子,實在是他現在的模樣和先皇太像了,而如今的朝廷裡很多老臣還在,他一旦出現,這些人就算不嚇死,心裡也難免會多想。
甚至,還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
他回來是為了見賀氏、高子辛和寶兒的,可不是為了跟以前的下屬敘舊情的,更是來給高子辛找麻煩的,當然是不出現得好。
就算因此被御史彈劾又如何?難道高子辛還能因為御史彈劾就對他猜疑,給他降罪不成?
於是此時正在慈寧宮陪著太后逗寶兒的太平一點也不知道,高子辛竟然直接扔了個深水魚雷,要立鳳瑄為後!
他若是在這裡,說不定就阻止了。
可惜,太平根本不在,等他知道的時候,早就木已成舟了。
高子辛卻是看著已經傻眼的群臣,直接使用了當初那個“白蓮花光環”,一番強詞奪理,直接忽悠得群臣答應下來。
至此,這件事便算是成了。
至於宗室,高子辛更是一點兒也不擔心。
自從嶺南王和寧王相繼死亡,宗室裡敢跟他作對的人就沒幾個了,反倒是一個個都跟他打聽多寶閣和船廠的事,想在裡頭入一股,分點兒好處。
高子辛不介意給他們點兒甜頭,卻也不想太便宜了他們,助長了他們的氣焰,所以一直沒把話說死,把他們給吊著。
如今他要想立鳳瑄為後,那些人怕是又要趁機來要好處了。
高子辛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正好錢弼已經傳來訊息,嶺南那邊兒的船廠和生意差不多有了規模,而他也傳信了錢弼回京,算一下時間,錢弼應該就快到京城了。
高子辛料得沒錯,早朝剛退沒多久,歡喜就告訴他,錢弼來了,正在殿外等著召見。
高子辛正有事要交給錢弼去做,當即便召見了錢弼。
錢弼應該是一直趕路回來,這會兒臉色還有些發白,而且氣色看起來也不太好。
高子辛看他這副模樣,眉頭就皺了起來:“錢弼,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把自己折騰成這副模樣?”
誰知他這一問,錢弼卻是突然恍惚了一下,隨即便僵硬地笑了起來:“臣謝陛下關心,不過臣並無大礙,就是趕了太久的路。”
顯然這根本不是真正的原因,但是錢弼不肯說,高子辛也不好多問。
他有錦衣衛的情報,知道嶺南的事一直很順利。也就是說,錢弼會這樣,很可能是他自己的問題。
高子辛沒打探下屬隱私的癖好,便懶得問了,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家休息吧,休息好了再來見朕。”
錢弼感激地看了高子辛一眼,沒多待,直接告退了。
他現在是真的身心俱疲,實在沒辦法在宮裡多待下去。他魂不守舍,回家就直接關上門躺在了床上,閉著眼睛準備睡覺。
只是眼睛閉上了,他卻無論如何也睡不過去,腦子裡總是浮現出鄭垣那張失望的臉。
想起離開嶺南時二人的不歡而散,以及離開時鄭垣那陰沉的臉色,錢弼就覺得心裡一陣陣發慌。
又是愧疚,又是害怕。
一切全都錯了,他們不該發展到那一步的。要不是那夜喝多了酒,他們應該還是無話不談的好兄弟,而不是像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