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滿懷期待地望著我,像天下所有的母親一樣。
說實話,此時我一點都不介意把自己變成一個長髮飄飄面目姣好的女子,嬌滴滴地說聲“娘,就是我啊!”可一時半會兒的,硬體不太好辦。
“好像還沒有……”
習曉北及時地推門而入,把我從尷尬中解救出來。他大聲地嚷餓,親孃忙不迭地進了廚房,我和習曉北去最邊上的浴房洗澡。
雖然所處的地方條件艱苦,看的出習曉北煞費苦心把他親孃的家弄得非常舒適。浴房裡鑲著漂亮的瓷磚,太陽能熱水器,還有一個大大的木質浴桶。
我往浴桶裡注水,試好溫度後起身去脫習曉北的衣服,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對面牆壁出神,聽從我的擺佈。
“不許和你娘說我們的事。”我把他按在水裡,惡狠狠地警告他。
習曉北緩過神兒來,抓住我一隻手:“你這麼賢惠,我真想說出來讓咱娘高興高興……”
“看咱孃的爽利勁兒,你要敢說,估計咱倆都要連夜被趕到草原上去喂狼!”
習曉北蔫兒了,低頭不語。我草草衝了個淋浴,出去吃飯。
瓦罐兒裡用牛骨頭湯熬了不知多久的小米粥,把我香了個跟頭,剛烙好的瓤子餅捲上醃的流油的鹹鴨蛋和冷切牛肉,我早把剛才的苦惱拋到一邊,吭哧吭哧地吃了個不亦樂乎。
“這孩子,慢點,別噎壞了……”親孃在一邊慈愛的望著我,很自然地摸我的頭,她大概會武功,戳到了我的淚穴,於是我哭了…我爸媽自從知道了我的性向,再也沒碰過我,我搬出去住以後,聽說他們把家裡進行了一次徹底地消毒。如果親孃知道了我的底細,會不會反覆洗她的手,我走以後會不會也進行消毒呢?想到這裡,我心裡堵的難受,吃不下了。
“蠻子,我娘做的飯還不如我做的好吃呢,你這哭天抹淚的馬屁拍的可是有點過了。”習曉北語氣輕鬆地調侃,可探尋的目光卻是有些擔心。
“是啊,孩子,你怎麼啦?”親孃也著急了,母子兩個一起關切地望著我,我破涕為笑:“太好吃了……”
吃完飯習曉北說今天要和親孃說說話,讓我自己先去睡。跟在他後面進了裡間,關好門,我從後面摟住他的腰:“哥,求你,不要說。”
習曉北掰開我的手,有點嚴厲地命令:“睡覺!”
我脫了衣服鑽進被子裡,很久沒有睡過真正的家做的棉被了,一種踏實的厚重感覺滲透進我的每個毛孔,我舒服地閉上眼睛。習曉北“啪”的一聲關了燈卻沒有走,在黑暗中站了一會兒,俯下身親了親我的額頭:“不要怕,天塌不了,真塌了,還有我扛著呢。”
41 橄欖樹
我本來應該糾結地睡不著覺的,大概是因為有習曉北撐著我的天,竟然酣甜一夢到天明。後來是被熱醒的,太陽一出來,棉被就蓋不住了。
家裡靜悄悄的,我以為他們娘倆都沒有醒,躡手躡腳地穿上衣服出去一看,幾個房間的門都開著沒有人,習曉北的車也沒了,敢情家裡就剩下我一個。
洗漱完了來到廚房,餐桌上的紗罩下是炒雞蛋、小蔥拌豆腐和綠豆湯,鍋裡是熱騰騰的饅頭。我放心了,習曉北應該是沒有說,否則親孃哪來的心情專門給我做早飯…沒有一樣蒙古族的傳統食物,肯定是怕我吃不慣。
我吃飽喝足了到院子裡瞎逛,親孃養著幾隻雞和兩隻羊,另外角落裡有個高大的棚子,我湊過去一看,嘿!一匹油黑烏亮的高頭大馬。我剛要上前摸摸,就聽見親孃著急地大叫:“孩子別碰!”
我縮回了手,親孃從外面衝進來一把將我拉了過去,“千萬不要碰旭日干,除了我和塔拉,它不讓任何人動它。”
被稱作旭日干(漢語的意思是風暴)的大黑馬噴了個響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