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自打她死了,我一直冷的厲害。”他的精神狀態一看就有問題,我們站在道邊打車,他靠在我肩膀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小管,我困了,好多天都沒法正常睡覺了,如果我睡著了,千萬別叫醒我……”
話沒說完,他真的就睡著了,我把他抱進計程車,心裡很酸楚:太輕了,比以前瘦了得有三四十斤。看來他妻子孩子的事已經把他徹底擊垮了。這是個罪人,可我無法恨他,也不能鄙視他,我也有罪,但我還有習曉北,他什麼都沒了。
餘學平在我宿舍的單人床上睡得乖巧又無害,曾經很迷戀的一個人,睡容咫尺之間卻已毫無感覺,我心裡一直想的,是如何向習曉北開口說這件事。坦白是必需的,跟習曉北耍心眼兒那是沒有出路的,關鍵是,他會有怎樣的反應?
我的工作性質很隨意,不用坐班,去樓下買了粥和包子,在六點鐘的時候還是把餘學平叫醒了。
“你吃點東西吧,再睡下去該餓壞了。”
餘學平吃的很慢,半個包子一碗粥差不多用了半個小時。他放下勺子,忽然一頭扎進我懷裡開始抽泣。
“小管,我是真的不想活了。房子和所有的錢我都給了她媽媽,工作也辭了,可就是沒勇氣死,我怕疼……”
他給我看他腕上的傷痕,很淺,我突然有點想笑,這個貪生怕死的傢伙,能劃這麼一道子絕對就是極限了。
“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呢?”
“不知道,我只想找個地方安安穩穩睡上一覺,除了你這裡,我無處可去。你放心,等我緩過來就走,不會打擾你很長時間的。”
給他找好了換洗衣服,留了我的手機號碼,我讓他洗完澡再接著睡。他有點驚恐地看著我:“你不能留下來陪我嗎?”
“恐怕不行,”我苦笑著說:“我在這裡有人了,要是跟你一起呆上一宿,什麼都不做也會有生命危險的。”
一邊下樓一邊給習曉北打電話,說有件事想和他商量商量。他好像正在訓人,抽空衝我不耐煩地嚷了一嗓子:“小事你自己拿主意,大事等我回去做主,商量個屁!”掛了。
看看四周無人,我雙手交叉在腹部,略略彎了下腰:“哈伊!”然後控制不住地咧著嘴笑了:沒辦法,他罵我我都覺得幸福,我這是怎樣的一個賤人啊。
兇歸兇,沒過太長時間,習曉北拎著超市大大小小的袋子進了門。我正餓的掏冰箱裡的黃瓜吃,他一把搶過來扔進了垃圾桶:都擱幾天了還吃!一看他脫掉了上衣,我趕緊給他繫上圍裙,然後熟練地坐在廚房的一角…看我爺們兒做飯。
習曉北喜歡做飯,我喜歡看他做飯,這是我們無比幸福的時刻。可惜他太忙了,一個月也就能趕上一兩回,所以我決定晚些時候再說餘學平的事。
“你說什麼事要和我商量來著?”習曉北一邊切菜一邊問。
我正捧著一小碗兒他削好的荸薺吃的不亦樂乎,含含糊糊地說“沒事,解決了。”突然想起了他在電話裡好像正和人發脾氣,趕緊轉移話題:“你剛才在電話裡訓誰呢?”
“忘了,今天罵了好多人。”我這才發現,習曉北情緒不是很高,微皺著眉。
也就半個多小時,苦瓜炒肉,宮保雞丁,拌耳絲,香芹拌豆乾,齊了。我從冰箱裡拿出幾聽啤酒,拍了拍習曉北的屁股:“寶貝兒,這世上還有你不會的嗎?”
“有,”習曉北居然沒有生氣,他開啟一罐兒啤酒坐在餐桌旁,“我學習不好。”
我一口啤酒噴在了地上,蹲在他身前邊笑邊問:“哥你受啥刺激了吧?”
習曉北突然之間有了那麼一點點的不好意思,我的天,本來線條硬朗的一張臉因為些許的愧色變得那樣的讓人抓心撓肝。我不管不顧地摟過人來就親,習曉北一邊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