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揶揄,笑嘻嘻地回道:“姐姐說得可是品太醫?醫術我是不懂的,不過我確是好得挺快,就前日有些反覆,託那太醫的福,一劑湯藥下去。也就好了。”
祈纓扶著祈男向外走去:“咱們邊走邊說,”說著微微抬起眼皮,窺探祈男神情:“說是一劑湯藥,所費可不少吧?聽人說,是那太醫滿城裡找去,才尋到的藥材呢!”
玉梭跟在二人身後。聽見這話心裡便是一頓,不覺就抬眼看著祈男背影。不想那小身板倒是挺得松一樣筆直,一派鎮定。
“姐姐想是聽二門外小廝們說的?” 祈男的嘴角始終揚得高高的,也不看祈纓,嬌波流慧。只看前方:“不過我前頭說了,醫術方面,妹妹我是不懂的,要不然下回姐姐病了,也請品太醫來看,再細問他,可好?”
玉梭差點沒笑出聲來,小姐這招金蟬脫殼使得好,倒將個祈纓說得個滿臉通紅,咀嚅著半天沒答上話來。
祈男自顧自笑著向前,只當沒看見祈纓的窘迫。
眼見快到正房,祈男眼尖,猛地就看見前頭二人,主子一身桔色繡金牡丹紋亮緞滾邊褙子,蔥綠色西番花刻絲八幅羅裙,鮮鮮亮亮,妖妖嬈嬈地閃進了太太院裡。
祈纓隨後也看見,由不得小嘴一撇:“我當是誰,原來是二姐姐!敢是園子里人不知道她要出嫁了?穿成這樣,是回門還是慰夫呢?!那不知道的,還當她不是去見太太,是去見季家公子呢!”
祈男聽著這尖刻的醋話,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姐姐,你這張嘴,說出話來,真叫人笑也不是,氣也不是!”
祈纓也跟著笑了:“你又不是二姐姐,更不是她的奸細,我怕什麼?!”說著眼光便煞有其事從祈男身上一掃而過。
你真不是吧?!話裡意思十分明顯。
當日太太面前捱打,落井下石的是祈纓,相反救出自己來的,卻是祈鸞。在自己院裡安下眼線的,是祈纓,二姨娘心計之深,是太太也瞞過了幾分的。
祈鸞卻不然,悠茗是個老實的,所以才受盡園內欺負,且祈鸞將要嫁出去了,自己與她並無大利益衝突,只要錢財上自己略鬆鬆手,送她個高興,可以說,盟友之位,還是可以坐得穩的。
只這電光火石一瞬間,祈男心裡已拿定了主意。
“我是九妹妹,自然不是二姐姐,看六姐姐話說到哪裡去了?且我這人還有個好處,” 祈男還是滿臉春花般燦爛的笑:“能聽得進心裡的,才聽得入耳,聽不進心裡的話,是連耳廓邊也進不去的呢!”
說完便咯咯地笑了,快步趕到了前頭。
祈纓一頭霧水留在抄手遊廊裡,這死丫頭話裡是幾個意思?自己一大早不顧避諱來拉她同行,難不成她看不出來自己有結盟之意?
果然跟那個大爆竹一樣,有口無心的呆子貨!
面泛冷笑,祈纓跟在祈男後頭,一步三搖,也進院裡去了。
祈男一進去就先看見了玳瑁,後者正在院裡花架子下掐花,預備插瓶的。太太與錦芳不同,不喜歡豔麗,只喜歡有香氣的品種。
因此這裡花架子上總是各種香氣縈繞,上好的玫瑰寶相薔薇,並些瑞香,茉莉,含笑,堆在窗下精緻瓷盆裡,院裡還有兩株丁香,此時一併開了出來,引得蜂蝶課繞,嚶嚶嗡嗡的,煞是熱鬧。
門前綠油油的遊廊上,則全鋪滿了紫藤,絲絲縷縷垂落下來,大片紫雲頭頂上翻飛,但走上來,穿堂香風迎面嫋嫋而來,令人不覺胸襟一暢。
只可惜,小姐們每回到這裡來,都是感覺不到這樣的美好的,因要面見太太,誰心裡不忐忑,誰心裡不替自己,和自己身後的姨娘,捏了把子冷汗呢?
以前,祈男一向是免受這罪的,因有宛妃和錦芳罩著自己。如今形勢翻轉,倒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