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一聲坐到桌邊,宋梅氣鼓鼓地罵了起來:“一個使的丫頭,看慣的有些摺兒!不管好歹就罵人。說著,嘴頭子還不伏個燒埋,動不動就抬出老夫人三個字來唬人!”
宋薇略安慰她幾句,然後陰笑道:“這也不是一日二日的事,妹妹且放在心裡,將來日子長呢!難不成她”將嘴向祈男屋那邊一努:“終日只伴著老太太過不成?”
宋梅會意,也就陰笑起來:“還是姐姐說得在理,總究還是要落在咱們手裡!”
二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森森地露出滿口白牙來。
此後一路,宋夫人和宋氏姐妹便再無有意挑釁行為,安安生生走完程,宋玦一路細心呵護,他做在暗處,用心,秀媽媽則將其體現於外表,一應事體宋玦吩咐了,她便一絲不亂一星不漏地做出來。荷風更是如長了八隻眼睛十六隻手臂,總之只要祈男願意,天上月亮也是可以到手的。
因此祈男倒是不大辛苦地到了京城,雖也有近一月時間,可白天累了有人推拿,晚上乏了有人捏腿,裡外都有人體貼,身心俱十分愜意,除了心裡掛念錦芳外,倒真無他慮了。
離開家已有近月,不知姨娘近況如何?佛堂裡還過得慣麼?那樣一個風風火火的人,說偃旗息鼓就停了聲息,哪裡是容易的?
每每念及於此,祈男總是長嘆短籲,陪來的四個丫鬟,除了香秀祈男遠遠打發她去了後頭看守箱籠,餘者皆在她身邊伺候,自然瞭解她的心思,卻也無一人能勸,這事勸也無用,不如不提,讓它自己慢慢淡去,時間才是治癒一切的良藥,於祈男是,於錦芳想必也是。
這日便到了京城外,城門已及目可視,玉梭興奮地扒在車窗向外看去:“都是京城是天下第一繁華所在,今兒我也算開開眼界,看看這天子腳下,到底有多不一樣!”
因要進城了,吳媽媽從後頭大車上下來,於祈男車外跟車走著,聽見這話不由得咧開了嘴:“我的個好姑娘,說起京城來,別的不知道,我只當家的說,那連地上的磚頭都是黃金鋪就的,走上去汲點皮毛就夠咱們下輩子使喚了!”
祈男聽著忍不住笑了出來:“真的假的?那我也不必坐在車上,不下車來汲點金子豈不吃了大虧?我的剪刀呢?汲也是太少了,必得撬二塊拿回來才中用!”
吳媽媽愈發一本正經:“撬?皇差是做什麼使用的?你這裡一動手,那頭鋪頭就要動手拿人了!聽說天牢裡總是滿滿不缺,都是因為這個緣故抓進去的外地鄉佬!”
玉梭張大了口,一來一回聽二人唱雙簧,直到現在方才明白過來,哦原來是涮我呢!
“小姐,媽媽,”玉梭嘟了嘴,一把將車簾放了下來:“你們也太捉弄人了!哪來的金磚鋪路?敢情我聽不出來呢?!”
祈男哈哈大笑,吳媽媽也在車外捧腹:“好姑娘,才聽出來?也是小姐說得太過了,若不上剪刀,這姑娘說不準就信了!”
說說笑笑間,車隊到了城門口,守門的遠完看同兇宋家車馬,又有宋玦馬首高瞻,早將城門大開,又列隊於兩旁側手恭迎。
走出去老遠,司東方悄悄對宋玦提了一句:“那守門的老兒看著眼熟,倒長得跟梁府二管家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宋玦微微點頭,長長的鳳目眯了一瞬,隱進了眼底一道精光:“知道了。”
看起來,梁大人手眼已經通到城門口了。
“上回還聽說,御林軍副統領,跟梁夫人那邊不知哪裡來的遠路親戚結了親家,”司東有些憂心忡忡:“因走得急,也沒趕上報於老爺知道。”
宋玦淡淡地道:“這點子小事,且不必勞動父親。那頭我也查了,說是遠親,其實根本不是一路,不過是梁家有意要與人家副統領套近乎,尋出來的由頭罷了。”
司東聽說,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