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挽音放下酒杯,攜著一貫雍容淺笑踏上曼珠沙華道,不多會就離開了幽冥界,躺在大樹上半睡半醒的索細宮見他出來立刻縱身躍下,目光越過他的肩頭瞟了幾眼,“言水宮呢?不會今兒要留在幽冥宮和鳳想兮過夜吧?臭狐狸還不抽掉他的筋骨?”
“你一大早把他帶走,怎麼就你一個人出來?不安好心了吧?”
“怎麼不說話啊?”
“不行,本宮主要進去看看,臭狐狸不是一般的心狠手辣,言水宮太溫柔了,一定會……”
終於,後知後覺的索細宮感應到了環繞在周身不可一世的殺氣,他下意識攏了攏衣領,慢吞吞把視線移向扶挽音,一看之下大驚失色,那雙墨眸底的冷冽猶如潛藏了世間最可怖的黑暗勢力,這麼陰森森的看著彷彿要將他整個人吸卷吞入,他極少見到扶挽音溫潤和氣以外的神情,更何談如此陰狠桀驁,當下心眼提到了喉嚨口,暗暗挪動真氣。
他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扶挽音,心裡很是沒底,殘音蕩魂的滋味他永生不忘,非常抗拒重溫。
扶挽音冷冷移開視線,輕身一躍化墨光消失在天盡頭,索細宮大吐一口氣,嘴裡嘀嘀咕咕著好險,兩眼直勾勾盯著天空,心有餘悸。
“在看什麼?”
從三途河出來的言水宮從背後拍了他一下,索細宮吃驚大喝,下意識揮出一掌,電光火石間言水宮躲不及時後背重重撞在樹上,痛的咬緊牙根,“你發什麼神經!”
索細宮看清來人鬆了口氣,拍著胸脯自我安慰,緩過氣來時狠狠的捶了他一拳,不由份就罵人:“你做什麼背後嚇唬本宮主?本宮主還以為扶挽音那小子又要施展殘音蕩魂了。”方才那一刻他當真以為是扶挽音去而復返。
看他緊張成這樣,言水宮也就不跟他算賬,抽著冷氣站直腰身,“剛才怎麼了?”
“本宮主不過問一問你是不是今天不出來了,那小子就……就……”索細宮努力回想剛才扶挽音的神情,“他就……”
“就就就,就怎麼樣啊就?”言水宮瞪他,索細宮不滿大叫:“本宮主怎麼知道他那是什麼神情,你沒看見他那雙眼睛,簡直……”他發現自己無法形容扶挽音,並且剛才人傢什麼都沒做,連控訴都找不到空隙下手。
“簡直什麼?”言水宮一掌拍在他胸前,沒好氣道:“沒事跑這來幹嘛?閒著討抽嗎?”
“別去招惹他,又不是沒吃過他的虧,還有,別小子小子的叫喚他,被亂花山莊的弟子聽到又免不去一頓毒打,在這個節骨眼上聖君若是看到多不好,走吧,去亂花山莊接聖君。”言水宮心情不好無處發洩,一股腦把臭臉擺給索細宮看,自顧自騰雲駕霧快速走人,索細宮委屈的直嚷,“他轉世輪迴這才活了多少年頭?本宮主幾千歲了,叫聲小子還不對了嗎?不能嗎?你這個……”
儘管他一路上囉囉嗦嗦喋喋不休,言水宮都沒搭理,腦中只想著扶挽音離開幽冥宮時鳳傾泠始終神情冷肅,而後一甩袖入了鳳隱殿沒再出來,連他想問一問她和扶挽音合作的原因是否無關幽冥界都沒機會。
直到落腳在亂花山莊,索細宮還是叨叨絮絮,言水宮被他說煩了,開始求饒:“你有完沒完?”
“你不說本宮主還真沒發現,你今天這是什麼嘴臉?著了誰的道了?你這身穿的誰的衣服呢?怎麼去了一趟幽冥界連澡都洗了?鳳想兮真的盛情款待你了嗎?”索細宮雙手抱胸,圍著他一圈圈的繞,扯著他身上的紫服嘖嘖稱奇,“這不是臭狐狸的衣服麼,除了那隻臭狐狸誰的衣服這麼騷包?老實招了,你都幹了什麼了?”
他緊揪著不放,言水宮無奈撇不清,西流宮見狀走來,給了他一個冰山崩塌的眼神,索細宮立馬老實了。
“今天若再衝動壞事,休怪我下手無情。”西流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