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明飛看出來了就說,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你倆小心點,滿街都公安布控,聽說一個受害的女孩跳樓了,出了人命,這事還不知道啥時能清靜呢?沒事晚上別出門。明飛看眼白結巴,沒看血性。
白結巴懨懨地答,知道了。明哥!
哾雕說,不早了,你倆趕緊滾,接烏鴉去。記住啥事也別踅摸,接上烏鴉立即回家。媽的,真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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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白烏鴉的追求者1
一條通往紡織廠的路十分陰黑,這條路年代久遠,幾盞孤零零的路燈早叫頑皮的孩子用彈弓打了。
紡織廠在一處山包上,路一邊圍牆,另一邊很高的落差,黑憧憧裡一片開闊的蔬菜地,遠處有燈光透過來。
由於上高坡,白結巴推車,血性並排走。時間有些富裕,因此從容。
陣陣的風從坡坎上的樹梢上順下來,嘩嘩地枝椏搖擺聲讓寧靜撲天蓋地。間或一處燈影,愈發讓人覺得坡坎路幽深。
血性打個響指,朝白結巴說,真滲人,這條道多少年了還這樣。
路燈都叫孬孩子打了。白結巴說,你說小時候為啥咋都愛打燈哩。白結巴想起小時候有天晚上,他和血性比賽,兩支彈弓,齊刷刷的兩排路燈。
那段路是造船廠通往一車間的林蔭路,路旁兩排白楊,碗口粗細。
很長一段時間,那段路都黑。有些罵聲傳進耳,白結巴一吐舌頭,血性做賊心虛的低頭。不過兩人還是很開心,暗地裡樂。
血性眨眨眼饒頭,真想不出為何小時候就熱衷打路燈。
不知道。就覺得好玩。
好玩。白結巴想,好玩如果也是種理由,那麼好些莫名其妙的年少行為都能解釋了。比如,拿菜地裡的南瓜開洞埋地雷,又比如拿毛毛蟲嚇女生。
那麼多少年行徑在曾經都不需要理由。
媽的,小時候咱倆沒少幹孬事!血性說,我記得有次你往苦大牙家的水缸裡尿尿。他一家子一星期也沒吃出味來。
靠,那不是你出的主意嗎?誰叫苦大牙老不讓咱上一車間打球來著。也怪,你說每次苦大牙為啥都攆咱們,攆的雞飛狗跳的啊!媽的,那次我膝蓋摔出血了。
不是吧!我咋記得是國慶那孬貨出的啊。要不就是陰壞,對,就陰壞。這樣的主意只有陰壞想的出來。
拉到吧你。靠,啥壞事都推,我記得就是你!
你確定沒記錯?
不能錯。要不明天咱們找國慶對質。
真不記得了,原來小時候我也這麼壞。
靠。你幾時成好孩子了,你要壞起來陰壞也趕不上。
草。毀我不是。血性說,沒覺得自已小時候有多壞啊!少毀我。
信不信拉倒。媽的,我都是叫你帶壞的。
靠,媽的你咋把烏鴉那嘴說辭搬來了。我鄙視你!
沒用,宣告無效啊!
一條幽深的坡坎路,磕磕絆絆的就到了頭。
廠門在高處,大門緊閉,邊上有處小門,門衛室裡有燈光透出。
血性和白結巴尋棵樹支了車,兩人站樹下,一圍粗的老樟樹,冠頂如蓋,風吹葉響,黑暗裡透著股寒意。
白結巴一扛血性說,看那,有比咱更早到的。
路斜對面停輛北京吉普,兩開門的,車座裡有星火閃爍。
血性瞅一眼說,好大架勢,能把單位的車開出來接人,不是公安就是紈絝子弟了。這種人都背景大,少惹。
白結巴說,沒事惹他幹球!靠,好冷。
站一會就覺出了冷,兩個少年跺著腳,雙手團緊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