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雙臂用力,把孩子高高拋起,然後在女人的尖叫聲中穩穩接住。孩子似乎很享受這個,格格笑起來。
一家人正在享受天倫之樂,喬達索從遠處緊步走過來。
兀由珠看他面色有異,問道:“老四?”
喬達索皺著眉頭道:“東邊出事了,有一夥人衝到田裡不准我們收糧,還打傷了我們的人。”
兀由珠把孩子交給阿花,道:“我們的人呢?知道那些是什麼人嗎?”
喬達索道:“女人們哪見過這個,都跑回來了。據她們描繪,不像是種地的老農,似乎是某個幫會。”
兀由珠:“媽的,什麼幫會這麼大膽子,玄屏城裡駐有近萬大軍,他們敢虎口拔鬚?我去看看。”
把上衣搭到肩上,拿起刀,牽過一匹駝馬,飛身上馬,就要走。
喬達索攔住他:“要不要向駐軍知會一聲?”
兀由珠眉毛一立:“他們敢怎麼著?向我動刀子?屁大點事,別駐軍駐軍的,顯得咱們多沒面子。這裡你看著點,今晚前得把這塊糧食收起來。”
喬達索點頭,看著兀由珠揚塵而去。
※※※
兀由珠收住馬韁,前面是一片頗為濃密的樹林。路上的女人們告訴他,那夥人把人打傷後就鑽進了這片林子。
兀由珠罵了一句娘,把馬栓在一棵樹上,提著刀大步走進林子裡。
林子還比較深,林間草地上偶爾有一兩個麥穗。
兀由珠轉了一會,一個人影也沒見到。
他在一株樹下站定,吼道:“龜兒子們,給老子出來!有膽傷人沒膽見人嗎?”
一群黑色的鳥被驚起來,向北面飛去。
半晌,沒有聲音。
兀由珠待要轉身,忽有一支冷箭從側面射來,被他一刀鞘擊飛。兀由珠大怒,點地躍起,向那冷箭來處掠去。
兀由珠並非庸手,他能坐穩易周盟的堂主之位絕對是憑真功夫拼出來的。從他擊飛冷箭到掠至放冷箭處,也就那麼幾秒時光。
可是還沒有看到人。
一具空了的弩箭機架在樹枝上,上面連著幾根瑩白細絲,穿過枝葉草叢,直連到前方。
兀由珠踩著枝葉飛掠而起,沿著細絲追攝下去,片刻,他停在一棟黑石構造的房子前。
房子造型詭異,呈三角柱型,全由黝黑無華的石頭砌成,石頭接合處幾乎沒有縫隙。無窗,正對著兀由珠的壁上開了一扇黑洞洞的門,先前操縱弩箭機的幾根絲線就從這門裡出來。
兀由珠見此情景,心神微凜,他緩緩拔出長刀,沉聲道:“朋友,出來見客了!”
半晌,沒有人應答,倒是那門裡傳出低低的迴音,彷彿裡面有很大的空腔。
刀光一閃,長刀斬擊在怪屋石壁上,轟然大震中,兀由珠飛退數步,低頭檢視刀口。
刀尖竟已捲曲,而石壁被擊中處,只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細痕。
兀由珠這一刀已經用上了七成力,刀身上更被他灌注了人稱“斷金氣”的玄魔力,即使是懷抱大小的石頭也會給這一擊劈成粉碎。石壁竟然毫髮無損!
兀由珠凝視著石屋。忽然,他覺得頭有些暈,視線有些模糊。石壁上的門由一而二,由二而四,變成了很多個。
他搖晃了一下,待要後退,背上忽然受了一記重擊,他口中噴血,翻滾著跌入門裡。
在跌入的一剎那,石門咔一聲閉合。
眼睛尚未來得及適應黑暗,兀由珠周身同時劇痛,不知有多少把利刃從上下四方同時切入他的體內……
精神瞬間模糊,片刻後再次清晰。他看見自己正悠悠向上飄著,下方,淡藍色的光芒裡,三個插著數把尖刀的輪盤把他的身體絞成了碎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