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乃是楠君婆婆娘家侄兒,中了舉人,會試落第,如今正在白鹿書院求學,跟柯家有同學,姓邱,今年十五歲,因為立志出仕,至今尚未議親。父親是個工部郎中,很符合柯三爺擇婿標準。
方氏親自到了白鹿書院相看一回,對那個眉清目秀的孩子甚是滿意。又讓柯家有方英勳打聽得,那孩子品行也好,沒有打架鬥毆花花草草毛病。且楠君說,這就就夫妻和諧,室內並無小妾,門風甚好。方氏便更如意了。
時間很快到了五月初日,為了促成這門親事,方三夫人出面邀約一般親友在香粉樓後面花園子聚會,其實是變相相親。
邱母見過瑤草甚是滿意,兩家擇吉吉日,五月初八交換草貼。
方氏私下跟瑤草細說了邱家孩子情形,家裡長子,腳下有一弟一妹妹,公公正派,婆婆和藹。母親說好,瑤草也無意見,只說:“孃親做主。”
誰知,一夜之間,謠言四起,傳說瑤草甚是兇猛,曾經無辜打斷衛家兒子雙手。
方三夫人得信兒正跟方氏商議對策,邱母已經張上門來傳話,言說實在自己糊塗了,邱父已經替兒子另說了親事,只好辜負柯家了。
這還不算,旋即,瑤草在汴京貴婦圈子中被傳成了傳說河東獅吼,被打上了悍婦烙印。
婚事轉眼又黃,方氏只覺得對不起瑤草,堵著一口氣,與之前有意結親者接洽,只可惜,但凡門第相當者都不願意娶悍婦為媳,一個個面露難色,說是家裡已經說定親事。
方氏氣得摔砸了最喜歡的一匹奔馬插屏,咬牙恨道:“是誰搞鬼,叫我查出來,我定然撕了她。”
方三夫人梨君都懷疑是衛蟾搞鬼,因為梨君曾經聽見衛蟾丫頭曾經跟自家丫頭打聽瑤草親事,可是光憑這一點也難定論,只得作罷。
方氏一急,病倒了,嘴裡起了一色潦火炮。
瑤草想著自己那世十七歲才談婚論嫁,反而安慰母親:“沒有關係,緣分天定,婚事不成,合該女兒緣法不夠,母親別再強求。”
方氏直哭泣:“都是母親大意了,連累我兒得了這樣壞名聲,今後怎麼好喲。”
瑤草反而笑意盈盈:“沒人娶我更好,我正可以一杯在母親跟前伺候,母親有弟弟們光宗耀祖,又有我親生女兒貼身伺候,難道不好麼?”
方氏卻不甘心:“我是好了,你怎麼辦呢?不行,我去求人給你父親外放吧,到大名府或是洛陽去,這兩地世家名門多,離京城也近便,絕不能讓惡人得逞,總要與我兒一門好親事。”
瑤草好說歹說,好容易才安慰母親安靜了。
瑤草自此更是閉門不出,一心一意打理家務,服侍母親,教導弟弟。
方氏卻倍受打擊,一直病榻纏綿,直至七月方好了。
卻說這年七月,柯家村來信,言說楊秀雅疼了三天,產下八斤重一個白胖兒子,闔家歡喜。
方氏沒有心情,稱病未歸,洗三滿月都只委派大管家娘子陳林家裡代為祝賀,只是賀禮卻有好大一份,一全套的金鎖金項圈手腳鈴鐺子。
熟料陳林家裡倉皇歸來,猶如喪家之犬,柯家村出了大事了。
原來,楊秀雅大喜這天夜裡,大房王氏臥房忽然起火,火勢很蔓延,不能撲滅,放射坍塌,王氏與她的使喚丫頭被活活燒死。大房其他院落也受殃及,燒壞了房頂,傢俱也燒壞了不少,不過還好沒有人員傷殘。
祥符縣衙已經介入調查。
最後清點人員,發覺大爺小妾不知所蹤,案件被定為燈燭走水。
柯三爺方氏聞訊心下稍安。
三天後,有御史參奏柯三爺,先參奏王氏乃是被柯家小妾害死,柯家大爺寵妾滅妻。又參奏兩家聚眾械鬥,造成惡劣後果,此乃柯三爺治家無方。身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