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丁府的這些日子,他博覽群書,又與莫問天談禪論道,收益頗多;這收斂精氣的法子就是從莫問天口中得知,倒叫法相大大吃了一驚。
三人在屋中客氣寒暄一陣,法相見此地無事,起身告辭。
法相和尚一走,冷粼笑道:“莫大哥,這和尚口氣也忒大了些。剛才我細細觀察,他不過有分神中期的修為,昨夜那妖人最差也到了分神末期,他就敢張口說降妖?”
莫問天也笑道:“你有所不知,這般若宗乃佛門正宗,最擅降妖除魔。況且佛門功夫正克妖邪之流,單單他胸前所掛那一串佛珠,降服那妖人就不在話下。”
冷粼回憶了一下法相脖子上那一大串佛珠,並無新奇之處,問道:“那佛珠有什麼特別的嗎?”
“那佛珠有一百零八顆,可布成般若梵天大陣,煉妖驅邪最好用了。何況般若宗法寶眾多,他身上定有其它降妖法寶。昨夜若是他在場,就省了你我一番苦戰了。”
“這麼厲害?”冷粼卻是頗為羨慕。
莫問天呵呵大笑:“比你那龍牙刃可差遠了!不過……”
他沉吟了一下,正色道:“修行中人若有強力法寶,與敵對戰很佔便宜;但過於依賴法寶,必會影響自身境界修為。要想提升境界,修心才是正宗的不二法門。”
冷粼在一旁猛猛點頭稱是。
又過了兩日,丁府已將諸僕役下人分發銀兩,各自遣散,只留少數忠僕;所有粗笨傢俱皆棄之不用,只留細軟。至於所有宅院商鋪,則低價轉讓給其它富商。
傍晚時分,十幾輛大車悄悄地駛出了南平府。
丁、賈二家大戶的神秘離開,令南平府百姓狐疑猜測,是不是南平要出大事?各種傳言沸沸揚揚,越傳越是離奇。
百姓們心中恐慌,竟紛紛逃命般離開南平府,一時間引發了一輪轟轟烈烈的“逃亡運動”,全城百姓只餘三分之一。
這下急得這南平知府一邊派兵駐守城門嚴禁外出,一邊在心裡咒罵丁賈二家。
莫問天無奈地看著街上惶惶不安的人群,對站在一邊負手而立的冷粼說道:“沒想到我們的離開,卻讓許多百姓流離失所,唉,真是罪孽!”
“莫大哥越來越悲天憫人了。凡人自有凡人的生活,你若是告訴他這城中本無事,他一定不會相信;對他們來講,逃亡或許比留下更讓他們心安。”
冷粼毫不在意這些逃命的凡夫俗子,既然他們覺得不能心安理得的住在這裡,離開,未必不是最好的選擇。
冷粼最近的心境,變了很多。
以前在山中只知修行,不知其它;可是最近在凡塵俗世行走,讓他切切實實地感到人類世界的複雜與多變。
或許是受那些佛道典籍的影響,又或許是自己的境界到了返虛後心境更顯平和,一副隨心所欲,無可無不可的樣子。
冷粼忽然看了看錶情嚴肅的莫問天,狡黠的一笑,說道:“莫大哥,你真的不擔心你家在路上有什麼意外?”
莫問天知道他轉的什麼心思,淡淡道:“心願已了,再無罣礙,身在紅塵心在外。丁家過此一劫,還有三十年鴻運,我從此於俗世再無瓜葛。”
冷粼苦著臉道:“不是吧,莫大哥?你難道真要跟著我一輩子不成?”
莫問天看冷粼的樣子有些好笑:“也未必,若是你嫌我在你身邊不方便,我自可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潛心修行,不再叨擾。”
“天啊,小人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冷粼忿忿地朝天大叫了幾聲。
他沉吟了一會,道:“這樣吧!我們以後依舊兄弟相稱,千萬不要說什麼主僕之類的話,否則我堅決不給跟!”
莫問天見冷粼說得堅決,頷首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