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青蘭抿嘴一笑,美目流波,低聲道:“秦大哥,請稍等!”走到大街上,伸出白玉般的小手招了招,一輛騾車停了下來。沐青蘭向車伕叮囑一番,交給他一錠碎銀,向秦川招手道:“秦大哥,上車吧!”
秦川想不到向來嬌羞靦腆的沐大小姐居然會當街攔車,落落大方之處,頗不讓易婉玉,若非親見,實難相信。他呆了片刻,這才快步而前。
那車伕待二人上了車,揚鞭鞭笞騾子,朝著樂遊原方向賓士而去。
十七、天道之盟(一)
十七十七、天道之盟(一)
蹄聲得得,車輪轔轔,騾車在雪地上疾行如飛。
二人面對面的坐在車內,秦川偷眼相覷,見沐青蘭側臉向外,若有所思。他目光和她臉頰相距不過尺許,又瞥見她膚色白嫩,猶如奶油一般,微微滲出一片嬌紅,容色秀麗異常,他香澤微聞,只覺心跳加劇,轉過了頭不敢再看。
過了一會,沐青蘭低聲道:“聽爹爹和楊姨說,秦大哥孤身入川已八年,卻不知怎麼回事,可否告訴小妹?”
秦川微微一笑,道:“說來話長,都是我個人無聊之事,只怕姑娘聽了會煩!”
沐青蘭道:“我很想聽,怎麼會煩?”秦川聽她語音微微顫抖,微覺奇怪,卻也不以為意,便將習武經過說了。沐青蘭生性清冷,嫻雅端莊,只偶爾問一句,秦川心中連日來鬱結難舒,無由傾訴,此時便似竹筒倒豆子一般,將在峨眉山習武前後諸般遭遇撿緊要的說了。
其中對沐長風的猜測、百戲翁交託等事自是略過不提,直說到婉玉離去,才惕然一驚:“我怎麼給她說這些啊?”只覺數日來的鬱悶心緒盡已煙消雲散。
他訕訕的道:“在下這些無聊的私事,倒是令沐姑娘見笑了!”沐青蘭抿嘴微笑,道:“不是啊,我覺得很有意思。”秦川忽地想起那晚婉玉在床上逼問自己的情形,不由得心中一酸,問道:“沐姑娘,你可否告訴我為何你一直不肯見沐前輩,你父女間都發生了甚麼事?”
沐青蘭怔了一怔,囁嚅道:“我,我有甚麼事啊?”見秦川睜大眼睛望著自己,雙頰微微一紅,低聲道:“我跟爹爹的事楊姨那日都已給你們說了。秦大哥,無論如何,我真的應該感謝你!”
她悠悠一嘆,低眉沉思片刻,幽幽的道:“我不太會說話,你聽著別急才好。家父與先慈原是一對恩愛夫婦,世人皆豔羨不已,都說是天作之合。”
“可是誰知道,家父是個江湖人,有很多兄弟,他和兄弟在一起的日子,比在家裡的要長得多。後來我聽我娘說,在我還沒出世的時候,家父所在的江湖組織似乎出了甚麼變故,情勢很不妙,很令他傷神,有不少受了傷的兄弟常常去找他。”
“我娘不太喜歡家父與那些兄弟過從甚密。但一直都在強自隱忍,當時我母女多半是和外婆住在一起。”
“我爹是濟南人,而我娘則是成都人。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爹便常常離開家,有時一走便是月餘,更長者要三五個月才回。漸漸地我娘終於忍無可忍,便常常和我爹爭吵。孃的身體本就不太好,後來病得越來越重,而我爹本來已答應要好好照料她,不再過問那組織中的事。”
“在我十歲那年,我爹帶著全家離開了成都,果然有半年沒有與那些兄弟往來。母親的病情卻日益嚴重,我爹遍求名醫,卻一直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