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更是茫然不曉了。
“朕也覺得納悶,這麼多江湖門派為何都找上了朕,莫非當真和物議所論一般,于謙跟江湖勢力多有勾結,欲要奪取朕的江山。”朱祁鎮有些狐疑的搖了搖頭說道。
聽得這話,非但簡懷箴大出意外,就連側立在旁護衛皇帝朱祁鎮的江少衡也是心頭一緊。
“聖上,懷箴和于謙於大人相交有年,如今於大人雖已身死,不過依舊未曾蓋棺論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于謙於大人一身正氣,對朝廷和皇上是忠心耿耿,絕不會如同那些個風聞言事的御史大夫所言一般有謀朝篡位之心。”簡懷箴面色凝重的言語道。
原來石亨和宮裡頭的主管太監沆瀣一氣,將於謙誣陷入獄之後,朝野震動。百姓替于謙鳴冤,在風頭浪尖上的石亨不得不讓自己網羅過來御史大夫羅織罪名,構陷於謙,藉此混淆視聽,轉移朝野的輿論,平息民憤。當然最為主要的一點是挑動朱祁鎮的殺心,藉著朱祁鎮的手,剪除自己最大的政敵。
君子鬥不過小人,朱祁鎮接到了許多御史的奏章之後,堅定了將於謙斬首之心,果然如其所料的下了問斬于謙的聖旨。
“如此說法,可有證據?”朱祁鎮盯著簡懷箴追問道。
簡懷箴咬著牙說道:“並無證據,不過於謙曾經寫過一首詠物詩《石灰吟》,千錘百煉出深山,烈火焚燒只等閒,粉身碎骨全不顧,要留青白在人間。此詩託物言志,跟于謙於大人何其相像。於大人在世時為官清廉正直,洗脫冤獄,救災賑荒,深受百姓愛戴。當年於大人履任監察御史巡按江西時,曾費盡心血,將積壓的數百冤案一一平反,當地百姓都將他視作包青天在世,稱他為“於龍圖”。後來於大人遷升兵部右侍郎、巡撫河南、山西,更是親力親為,深入里巷訪問父老,憐老恤幼,濟貧救苦,築堤植樹,並將那些仰仗權勢私墾的田全部收為官屯,重視生產,以補助邊境經費,幫助朝廷守護邊關。前後在任十九年有餘,威信之高,天下共聞。後來瓦剌入侵,家國存亡的危急關頭,於大人臨危受命,奉命入京,任兵部左侍郎,于謙力排眾議,反對南遷,一力主戰,其後更是親自擔負守京重任,救明廷於危急之中,終於力挽狂瀾,扶大廈之將傾,拔生民於水火,畢全功於一役,功莫大焉。後雖蒙受“謀逆”之冤,卻也不改其志,赤膽忠心,誰人能及?于謙死時,陰霾四合,天下冤之,這些皇上難道都看不到麼?”
聽得簡懷箴有此一言,朱祁鎮面色大變,他心裡頭明白,于謙之死固然不是自己親手所為,不過到底是應自己而起,天下百姓對於于謙之敬重和愛戴,只怕還要勝過自己這個天子。別的不說,就連這些個悍不畏死的江湖豪傑、綠林英雄在得聞于謙的死訊之後,居然敢做出這等衝犯鑾駕鹵簿的事體,說起來於謙還真是大明朝的第一號人物。
朱祁鎮心裡頭有些發苦,嘴裡頭更是有些發澀,他抖索了一下嘴唇說道:“這些也不足為證,于謙若是沒有謀朝篡位之心,這些八槓子打不著的江湖人士為何要如此行事。”
這時候站在屋內一角一直沒有說話方寥突然開聲說道:“小民擔保於大人絕不會有謀逆之心,當時朝廷官吏抄沒于謙家中時,方寥也曾在場,於大人家中別無值錢之物,唯有正室關鎖甚固。待得官吏們開啟之後,入內一看,裡頭除去先帝所賜的莽衣、玉帶、劍器之外,別無長物。若是於大人果有謀反之心,也就不會窮到這個份上了。”
聽了這話,朱祁鎮不由微微的低下頭來,查抄于謙家中的奏章他也曾見過,他也沒有想到于謙會窮成那樣。心下想想也正如所言,于謙並沒有謀朝篡位的意圖,江湖人士只怕真的是佩服於謙方才以下犯上的。
朱祁鎮不由想起了于謙,此人相貌英偉,極善談吐,再加上聲音宏亮,精神奕奕的,慨然有天下己任之志。朱祁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