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護院對看一眼,立刻意識到事情的不簡單。眼前的年輕人並不是來求見江少衡的無聊人,而是大明第一忠臣于謙的兒子。他來求見江少衡,更說是事關社稷江山,恐怕不是兒戲。只是……
年紀長些的護院還禮道:“原來閣下是於閣老的兒子于冕於公子。我二人信得過於公子的為人,只是我家太傅並不在苑中。”
于冕大驚失色,急忙問道:“江太傅去了何處?何時歸來?”
年長護院緩緩道:“過些日子,是長公主懷箴公主生母練皇貴妃的死祭。長公主與我家太傅素來交好,便邀請他扮作平民,同去南京祭祀。此去南京,主子們半為祭祀,半為遊歷散心。恰好方寥方大俠近日也在懷明苑中居住,便也跟著兩位主子去了南京。主子們走了三四天,如今恐怕已經在南京城中了。於公子有什麼急事,主子恐怕也是鞭長莫及。”
于冕暗暗嘆口氣,心道:“怎麼在這時候,偏生找不到人?他想來想去,事到如今,除了進宮求見皇上,把所見所聞道出,請皇上速派人去救太子外,沒有別的法子。是以,他辭別兩名護院,重新又匆匆往京城方向趕來。
于冕來的時候,走得十分惶急。回去的時候,便覺得沒有來時的力氣,腳程不由自主便慢了一些。他心中憂慮,不知道此時此刻京城中鬧成什麼樣子。細思之下,才想到原來除了他之外,旁人並不知道那朱公子原來就是當朝太子朱見深,便是去官府報案,恐怕也會當成一般的劫殺案處理,才稍微放心一些。
等他走到城門外時,天色已然有些晚了。夕陽西下,天地間披上了一層沉沉暮色,讓人覺得十分壓抑。城門外的大樹上,偶爾有寒鴉撲打著翅膀飛過,發出喑啞的叫聲,聽得人心裡十分不舒服。
于冕跟在進城的人群中,一起往城中走。卻見到城門口無端多了很多侍衛。那些侍衛手中拿著一幅畫像,似乎在比對什麼。
于冕也未作多想,仍舊跟著人群往前走。卻聽到有一個侍衛高聲說道:“這個人可像是畫像中的欽犯于冕?”“欽犯于冕”四個字,猶如一聲驚雷,在於冕的頭頂上轟然炸開。
他一時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自己只不過是出了一趟城,這短短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裡,為何從副千總變成了欽犯?
“大人,小人冤枉哪。小人名叫高明生,是一名秀才,並不是大人口中所說的什麼欽犯于冕?”被誤認作于冕的人,高聲喊冤。
侍衛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說你不是欽犯就不是麼?哪有犯人會承認自己是犯人?寧可錯抓,不可放過,何況這個于冕犯了彌天大罪。居然串通瓦剌人綁架了當朝皇太子,可謂是罪不容誅。不管你是不是于冕,你同他生得像,就要抓起來。來人吶,拷上。”當下,就另有兩個侍衛上前來,用鐵索把那個秀才高明生綁了起來。
于冕這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原來,在他出城去懷明苑的那兩個時辰中,事情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僅皇上已經知道了太子逐漸山被綁架的事,而且,他還認定了是于冕勾結瓦剌人綁走了太子。
現在,無論是進城的人,還是出城的人。都要接受盤查。尤其是出城的人,查的格外嚴格仔細。
于冕心知此時若是進城,無異於送羊入虎口。皇上既然已經認定太子朱見深的失蹤,和自己有關,自己便是有再多張嘴,恐怕都擺脫不了干係。與其坐以待斃,被抓入深牢大獄中去,倒是不去去南京找簡懷箴和江少衡、方寥。
他和簡懷箴見過一面,他相信簡懷箴一定會相信自己。若是能找到簡懷箴一行人,不僅能洗脫自己的罪名,最重要的是,也不會延誤救太子的期限。太子被一群打扮怪異的刀客擄走,若是待在他們手中時間久了,恐怕性命堪虞。
想到這裡,于冕再也不遲疑,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