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深跌坐在椅子上,想了半日,才對周貴人說道:“母親,兒子不是不想救您出去,可是您也知道這後宮的事,一向不是兒子作主。兒子怕父皇和皇長公主不肯放您出去,這可如何是好?”
朱見深說的字字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如今他看到生母受苦,簡直是心如刀絞。
萬貞兒站在一旁不說話,周貴人也不說話。突然朱見深看了萬貞兒一眼,對萬貞兒說道:“貞兒,你向來是主意最多的,你倒是快給想想,有什麼法子可以讓皇長公主和父皇放過母親呀?”
萬貞兒似乎是胸有成竹,她平心靜氣地問朱見深道:“太子爺您說皇長公主和皇上最寵愛的人是誰?”
朱見深微微一愣,反問道:“是誰?”
萬貞兒忍不住噗嗤一笑道:“皇長公主和皇上最寵愛的人,自然就是皇太子您了”。
朱見深這才明白過來,也笑道:“你說的對,那我應該怎麼做?”
萬貞兒一雙眼珠轉了幾轉,嫣然一笑道:“貞兒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道皇太子肯不肯做?”
“做,當然肯做!為了能把母親從冷宮中救出去,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做,就是要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朱見深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萬貞兒說道:“我聽說太子爺您最近生病了,可是有這麼一回兒事?”
“是有這麼一回事,你是怎麼知道的?”朱見深問道。
萬貞兒指了指周貴人說道:“是貴人娘娘託貞兒同人打聽的,貴人娘娘雖然被關在這冷宮中,可是還是十分關心太子爺您的一舉一動。貴人娘娘聽說您生病之後,整個人擔心的飯也吃不下,覺也睡不著,指望不能立刻到您身邊去探望您呢。”
朱見深聽萬貞兒這麼一說,心中的愧疚感不由得又增加了幾分,自己平日在宮裡享受榮華富貴,而生母卻被關在冷宮之中受苦,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萬貞兒繼續說道:“太子爺,只要您肯去向皇上和皇長公主求情,說您現在病重,需要有人照料,而您最希望照料您的人,是您的生母,相信皇上和皇長公主一定會答應的。”
朱見深聽萬貞兒這麼一說,拊掌道:“對,你說得很對,我這就去做。”說完他便大步往外走。
走了兩步又轉過身來,對周貴人堅定的說道:“母親您且暫且在這冷宮中在多待上兩日,兒子一定把您給救出去,”說完朱見深便離開冷宮,徑自走出去了。
他回去之後特意傳來太醫,讓太醫多給開了幾服藥,並加重了藥劑的份量。
簡懷箴素來很關心朱見深的病情,她聽太醫說朱見深加重了藥劑的份量,以為他的病又重了一些,不禁很是憂心,便對零落說道:“零落聽太監說,皇太子的病情又重了一些,你且去把皇太子傳來,本宮親自為皇太子診症。”
零落站出來行了一個禮說道:“是,皇長公主,”說完就打算往外走,她剛走了幾步,差點與剛走進來的皇太子朱見深撞個滿懷。
“咦,皇太子您怎麼來了,不是說您病情加重嗎?皇長公主剛剛命我,去傳您前來,她要親自為您診症,可巧了您就來了,”零落邊笑著,邊攙扶著皇太子往前走。
朱見深跟著零落進到萬安宮的正殿之中,見過簡懷箴道:“孫兒叩見皇長公主,皇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簡懷箴笑道:“都是自家人,何須拘禮,快些起來吧。”
零落趕緊上前把朱見深扶了起來。
簡懷箴笑著問道:“深兒,聽說您的病情又嚴重了一些,可有這麼一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讓本宮為你把脈如何?”
朱見深忙說道:“皇長公主的醫術天下聞名,肯為孫兒把握自然是好的,只不過孫兒這病,卻不只是身體上的病,是孫兒有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