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香啊!”伙房裡馬二虎子嘴裡嚼著,嘴角上蹭的一片黑,就跟留了八字鬍似的!
“你這是來幫忙來了還是偷吃來了?”一個老兵訓斥他道。
“老子既來幫忙又來偷吃,咋的不行啊?”馬二虎子沒想到那個老兵會訓自己他先是一愣隨即就梗著脖子說道。
“艹,不行,哪特麼有自己一個人吃的,你分我點兒!”那老兵氣道。
本瞪著個大眼珠子在那沒理窮橫的馬二虎子聽人家這麼一說不怒反笑了:“給!”
他把自己剛一個剛被火燒過的麥穗用自己壯大的手一搓又“撲”的吹了一下,於是麥屑飛去,留下了被得發紅發黑的麥粒。
那個老兵接過麥粒放嘴裡嚼了那麼一嚼,那股燒糊了的麥香那股糧食的味道讓他深深深陶醉其中。
這個老兵的表情奇怪嗎?一點兒都不奇怪!
吃飯永遠是人的第一生存需要。
和平時期有人為了求財那黃賭毒都做得,戰爭時期人為了生存更是能無限挖掘潛力,享受到食物的香氣那有多麼奇怪的表情都不奇怪。
“給,我這還有呢!”馬二虎子又把自己的手掌攤開了,那裡面依舊烤糊了的麥粒。
馬二虎子沒當兵之前也是幫家裡收過小麥的,因為東北也種小麥,可不光有“漫山遍野的大豆高梁”。
小孩子餓的時候就會把麥穗扔到灶坑邊上用火燒再抓緊扒拉出來搓去皮屑就幹嚼麥粒,那確實是香的緊。
老兵們弄回來的麥穗都到家了,可商震卻要給全連所有人吃。
要說呢,商震這麼做那絕對是正確的。
他是一連之長,他不可能厚此薄彼。
要說呢,十多個老兵一起出動倒也是把麥穗弄回來不少,可那些麥穗只給商震帶回來的這些老兵那勉強還能吃飽,可要是給全連吃怎麼夠?那可不就得把乾飯變成粥,全連人才都能分上一碗嘛!
正因為如此,馬二虎子眼見兵多麥少便耍了個心眼兒,他就也跟著進炊事班幹活來了,熬麥米粥他就燒火,可實際上他就是奔著到灶坑口烤麥穗吃來的。
而管他的那個老兵叫吳升,是炊事班的班長,那也已經四十多歲了。
眼見著馬二虎子又遞過麥粒來了,吳升便道:“要吃你吃吧,吃這玩扔還能吃飽咋的?”
“那咋不能吃飽?”馬二虎子一拍自己的衣服兜,那兜子鼓鼓溜溜的,裡面裝全是麥穗!那是他送麥穗進來時就先往自己兜裡裝的。
“你吃吧,你當我是你?有炊事班長帶頭偷吃的?”吳升氣道。
“餓死要臉的,撐死不要臉的!炊事班長咋了?死胖子你看就沒虧待過他自己。”馬二虎子對吳升的說過不以為意,卻是接著蹲下來在灶坑口烤麥穗吃,順便還黑了王清鳳一句。
此時就在馬二虎子的頭上,扣著鍋蓋的大鍋正從那鍋蓋的縫隙之中冒著白氣,麥米粥已經快熟了,灶炕裡的火已經停了,按照東北人的說法那就是捂一下。
正因為是捂一下根本就不用再燒火了,那就是用灶坑裡的餘火讓麥米最後變熟。
可也正因為不用再燒火了,馬二虎子才能在這把麥穗塞到灶坑裡用餘火烤麥穗吃還得趕緊扒拉出來,否則的話那那麥粒就能烤成焦炭。
馬二虎子吃的很忙活,不僅僅是因為他要把那馬上就能變成焦炭的麥穗扒拉出來,還在於現在屋外院子裡已經有著壓抑不住的興奮的議論聲了。
那自然是全連的人都已經在院子裡等上了等著吃麥米粥呢!
剛才他自嘲自己不要臉那也只是自嘲,這要是讓別人看到自己在這烤麥穗吃終究是不好的。
可是就在馬二虎子又烤熟了幾個麥穗搓完吹完再把麥粒放到嘴裡嚼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