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者實在是耗費兵力,後者打仗不是打賭,只攻一點卻不可得那豈不就成了打賭?
而這時便已經呈現出這樣一幅畫面。
遠處持槍荷彈的侵略者依舊在膽顫心驚,附近則是一片戰火之下的殘?與廢墟,在一個殘破的閣樓之上有一個年輕的中國士兵真的就睡著了。
遠處他火光微微映亮了他年輕的面庬,他不再有那沙場之上與敵廝殺時那或激烈或冷靜的氣質。
睡夢之中他下意識的抱了抱肩膀,那是因為冷。
殺敵是個力氣活,不用力氣捅不死,他流了很多汗。
而殺敵時身上又沾上了敵人的血,開始還熱乎乎的,可後來就變成瓦涼瓦涼的,而現在的氣溫也只是零度左右罷了,這一切都在象無形的獸在吞噬著他身心之內的熱量。
此時的他更象一個漂泊在外的遊子,母親也好,愛人也罷又在何方,他顯得是那麼的無助。
可惜現在他已經不能指望任何人可以給他溫暖與安全的依傍,相反,他必須做一棵樹,給身後和婦孺老幼撐起一片天。
他現在已經是成年人了,可是有時他並不覺得,他覺得自己有時也一個孩子。
只是歲數的流逝又何嘗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現在的他必須做一個無所畏懼的勇者,哪怕自己粉身碎骨。
如果他死了,不知是否亦如古代那逐日的夸父手中的手杖一樣,化為一片桃林給弱小以棲身之地。
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吧!
可是以廣言之之,此時呼吸尚存的他又有什麼可抱怨的呢?
就在這座已近廢墟的鎮子裡,又有多少東北好兒郎已是變成了冰冷的屍體,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屍體乃至白骨都將不存,誰又能知身後事?他們也只是想此生不讓自己和國人當亡國奴罷了。
固然,生者接著戰鬥,死者則迴歸於此際那冰涼的大地,難道這就是所有人的人生歸宿?是名百年孤獨?
這回商震睡得很沉,用科學的上的話講那叫“深度睡眠”。
這時的他能夠睡著一會兒那是多麼的難得,連做夢都變得奢侈,他就這樣沉沉的睡著,直到某一刻他再次被槍聲與爆炸聲驚醒。
他霍然睜開眼,出乎意料的是,他沒有再看到從那閣樓坍塌露天之處看到火光,他看到也只是微微發亮的天色。
什麼情況這是?商震有些疑惑。
那天色也只是微微發亮,那也就是黎明前的黑暗剛過的樣子,怎麼沒有了火光?
商震摸到了就在身旁的步槍小心翼翼的向前爬去。
而當那閣樓不再能束縛他的目光之是時,他便驚訝的發現,原本被日軍點著幾個火堆已經沒有火焰了,甚至那個被點著的房子還在那微亮的天色中冒著白汽。
這是——小鬼子給弄滅的?
想到了這裡商震心裡忽然就是一喜,他便從那閣樓殘缺之處轉身返回。
那閣樓被炸之處是東南角,而就在那閣樓的西北角有一扇小窗,上面有不知何時被撕開的窗戶紙正在微風中輕擺著。
商震便探頭往西北方向看去,而這時他就看到了鎮子西北角有爆炸的火光和曳光彈劃破黑暗的亮線,槍聲與爆炸聲正是從那裡傳來的。
是老王叔他們回來找自己了?也只是才產生了這麼個念頭就被商震自己否定了。
第一,這個不是老王叔,不,或者說這個不是他們這夥人的戰鬥風格。第二,老王叔他們可整不出這麼大的動靜來!
可是隨即商震就覺得心中一熱,他忽然明白了,東北軍開始反攻了!
小蚌埠絕不可以落入日軍的掌控之中,東北軍說啥也是要把小蚌埠再拿回去的!
自己,並不孤獨,在這個中華民族至暗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