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質疑自己的所有,為什麼要放開他的手,為什麼要忍受著這樣的割裂,為什麼……
下一刻,唇上有寒冰覆蓋,安紋驀然一驚,卻後退無路,腰身已經被死死地攬住,像抓著最後一根浮木一般。
安紋失神,曾經她愛著的,深深為之悸動的
吻是溫暖的,有草木的清香,水波的溫雅,沉醉不知歸路。
然而如今,這般寒冷絕望,她是怎樣地傷了他。
心頭一慟,安紋幾乎要繳械投降,然而顧夏的白襯衫卻緩緩地洇出了血。
安紋拼命地忍住想要喊叫的情緒,她不能崩潰,她不能……
顧夏輕輕地從安紋的唇上移開,落在耳畔,聲音清寒“安安,安安,你是要把我推下去嗎,那裡好冷,我不要去,你不在裡面,我不要去。”
安紋闔上眼,阿夏,那你告訴我,你……是早就在地獄裡面了嗎,在我只知道在陽光下放肆大笑的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 一晚上沒睡,我也不造我今晚什麼情況,準備睡的時候發現天亮了哈哈哈,就索性起床了
☆、執念
第六十二章執念
顧夏的噩夢做得太久了。
久到愛之於他,不是溫暖,不是期待,而是無窮無盡的惶然,如履薄冰的危凜。
怎樣才能夠讓一個人走出噩夢?
從臨床心理學的角度,很簡單,但也很殘忍。
直接地撤掉他在長久的折磨中給自己設立的保護罩,讓他袒露在一個他在腦海中千萬次模擬過的糟糕場景裡。
坦然面對一次。
這是治癒的第一步。
就像一個傷口,如果傷口裡面還都是潰爛的,你勉強地讓它癒合結痂,糊弄一時,其實它早就更加地嚴重。
而治癒的唯一辦法,剜!
只是不同於身體可以打麻醉,心理是需要那個疼痛刺激的,生剜。
顧夏從一開頭就沒有相信過,他能夠得到幸福,在長久的流放中,他不懂愛。
但是,他又確確實實嚐到了溫暖和陪伴的滋味,愈加眷戀,愈不想放,執念至深。
然而他那樣不懂得愛自己,他如何愛安紋……
從一開頭就是錯的……
只是,他們都低估了顧夏的執念。
明明傷口已經迸發出鮮血,明明他的精神已經在塌陷的邊緣,可是,他不願意放手。
如果你是真真正正地對什麼東西形成過執念,在精神深處產生過傷口,那麼你就會知道,一些東西被戳破,崩塌是很迅速並且自然的事情。
不破不立。
然而顧夏,已經殘破,不肯放,不肯立。
如果浴火可以重生的話,那麼,他在火裡,忍受著煎熬,卻不肯重生。
愛的方式可能是錯的,可是愛的感覺永遠是對的。
在錯誤的時間裡,發現了錯誤的我自己,可是,不能放開你。
直到最後,心理師在暗處觀察的過程中,終於下了最後通牒,不行,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本來是慢性自殺,現在倒好,一直撕裂他的精神,都快到彈性極限了。
本來撕裂只是手段,只是突破口,現在延續的時間已經太長了,必須終止進入治療階段。
安紋渾噩地看著眼前的心理師的嘴巴一張一合,一張一合。
她漠漠地想,還要她怎樣,於他們不過是一個理論,可他們知道對於活生生的兩個人來說,切斷的是什麼嗎?
她從來沒有這樣恨過,恨著他們操縱著自己的人生。
葉旭什麼都不知道,他只是極力地憎惡著顧夏,盡心地阻擋顧夏再次見到安紋。
兩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