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那著�!�
安六爺的眼睛轉了轉,笑了起來:“羅家正好跑了兩個女犯,你們也來得太巧了些……”不等許扶開口辯白,便厲聲喝道:“給我搜!”
許扶又驚又怒,大喊一聲,正要招呼人手上前攔阻,卻見車簾被人拉開,臉色慘白的青玉和紫玉扶著許櫻哥和梨哥走了下來。許櫻哥仰頭看著那安六爺朗聲道:“我是許府的二娘子許櫻哥,這是我妹妹,另有婢女兩名。這上京城中見過我的人不少,誰敢說我是女犯?馬車在這裡,將軍即可使人燒了劈了,看看裡頭是否藏有逃犯?”聲音又清又脆,帶了一股子隱然的狠勁和傲氣,哪裡又有逃犯的半點倉惶?
領命要搜馬車的人不由遲疑地看向安六爺,安六爺翹起唇角,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著許櫻哥姐妹二人,刀頭處掛著的人頭鮮血淋漓,被風一吹,血腥味嗆鼻而來。梨哥只覺得他就是那地獄裡來的惡鬼,驚呼一聲,軟軟倒在許櫻哥懷裡,便是站也站不穩了。
遠處許執帶了十餘個家丁疾馳而來,人還未到,聲音便已送到,安六爺把目光自許櫻哥身上收回,轉身看著許執懶洋洋地笑道:“許司業,這是你妹子?”
許執顧不得形象,狠狠擦了一把汗水,大聲道:“是!是我二妹妹和三妹妹,才從鄉下莊子裡回來!”
“多有得罪。羅家恰有幾個女犯逃脫,底下人剛好看到這裡恰有這麼幾張車,不得不過問一聲。”安六爺沒有任何誠意地解釋著,望著許櫻哥笑道:“聽聞我那三弟遇險,正在貴府莊子上休養,許二娘子才從莊子上回來,不知他可大好了?”
許櫻哥牢牢扶定梨哥,淡淡道:“小女子婦道人家,只知在後院習女紅孝敬長輩,不知前院之事何如。但想來天家貴胄本是多福之人,那位三爺已經好轉了。”
“他的確是多福之人。”安六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抬眸看向許執:“既是誤會,那便可以走啦。但這馬車……”他抬起血淋淋的彎月大刀往馬車壁上捅了捅,那人頭隨著他的動作來回擺盪,殘血灑了一地。梨哥才緩過神來。又險些沒暈死過去,便是許櫻哥也是臉色慘白。
形勢比人強,許執忍了心中惡氣道:“六爺辦的是皇差,只管搜就是。”
這安六爺果然不給許府半點面子,當眾命人將許櫻哥等人乘坐的馬車翻了個底朝天,便是馬車壁也給刀槍戳了幾十個透明窟窿。許執焉能不知這是賀王府的警告?卻只管垂了眼木著臉任由他去。
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的,馬車也再坐不得人。許櫻哥摟著梨哥翻身騎上許扶的馬。打馬走了一截後回頭去看,但見那安六爺還橫刀立在街口處,見她回頭,將刀朝她比了比,邪氣地露出一口白牙。
梨哥驚嚇過度,半夜發起了高熱,許櫻哥一夜無眠,天亮時分才被二嫂黃氏換下去睡覺。一覺睡到傍晚後對著姚氏少不得有些後悔:“我只當是京中的局勢已經太平,我們總留在那裡不是回事。誰知會這樣倒黴……”
“是太平了,誰會想到竟又突然發作起來?”姚氏嘆道:“梨哥被你二嬸孃養得嬌弱了些。撞到這般惡事雖然倒黴。但她見識了總比不曾見識了的好。大華才建朝那幾年,你也記事了,當真是血流成河,好不容易太平了幾年,從去年秋天開始又不太平了,還不知要死多少人。”
世事艱難,想到昨日那安六爺肆無忌憚的挑釁刁難,母女倆都有些沉默心酸。蘇嬤嬤疾步進來,雙手奉上珠花一隻,道:“夫人。趙家四郎來了,道是昨日二娘子在羅府前頭掉的,他無意間撿著,特為送過來。又說並沒有沾上血氣,二娘子要也可,不要也可。總比落在外頭的好。”
許櫻哥定睛看去,卻是一隻串成梨花狀的珠花,但並不是她的,而是梨哥的。便道:“這不是我的,想來是三妹妹昨日慌了神,掉了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