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因為多年來的奴隸生涯讓他的內心充滿了自卑,他總是強忍著要變得堅強,為了不被人拒絕,他首先就不會開口問人任何問題,也不會開口去要什麼。特別是對於自己最重視的人他越是難以開口,倘若被人拒絕他的內心會受到傷害,那種傷害是比正常人更扭曲的傷痛。一種尊嚴被打壓在地的傷痛。因為這害怕這份傷痛,他甚至不敢問逍遙子為何肯花兩年的時間來栽培自己?
逍遙子道:“一個人的內心若是充滿了害怕,就會輸得一敗塗地。你不該害怕任何人,任何事,可是你的過往卻讓你的內心充滿了無法拔出的害怕……師父是幫不了你的,只有有一天你真正發現自己是足夠強大的時候就不會再被人傷害,更不怕被人拒絕。你懂我的意思嗎?”
熊冽點點頭,逍遙子卻搖頭道:“你還是不懂,倘若懂,你為何會擔心我?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要重出江湖我就不會畏懼‘暗河’的追殺。所以,你無須對師父擔心!”
熊冽點點頭,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是替眼前的這個人擔心?還是怕有天逍遙子這座城牆倒了,他會覺得自己其實很渺小,這兩年所做的一切只不過是徒然。
此刻,逍遙子給熊冽講了一個故事,一個俗套又悽慘的復仇故事。一個帶著八歲兒子的漂亮女寡婦,被城裡的豪強強行擄到家裡,以殺害兒子威脅她,終於被城裡的豪強霸佔了身子。女寡婦為了兒子忍辱負重,不曾想豪強為了討好縣令又把她送給了縣令,在她明白了這些人不會還給她兒子時,她欲殺縣令卻沒能成功,縣令把她送到死牢,她被囚犯們侮辱致死……
熊冽不明白逍遙子為什麼突然要給他講這個故事?他道:“師父,這個女人是你什麼人嗎?”
“不是。”
“我們現在借宿的這個小城就是當年的那個可憐女人死去的地方?”
“正是”
“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逍遙子轉頭看向熊冽,只見他堅毅的雙目中有著淚光,不過他沒有哭,只是仰頭看著那明月。
逍遙子也沒有再說,抬起酒壺喝著裡面的酒。熊冽是一個極其敏感的孩子,雖然不善於表達,他要說的話,他應該都明白了,只是故事太殘忍,他無法直截了當的與這孩子說出來。
熊冽與逍遙子生活的兩年來逍遙子從未給他講過任何故事,他知道他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也包括說這個故事。他從不會開口問他為什麼要救自己?因為他害怕他會拒絕回答他的問題。終於他還是告訴了他真相,像逍遙子這樣的人做任何事,救任何人都是有目的的,也包括救他。
作者有話要說:
☆、第05章 美人刀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故事?”熊冽忍住眼眶中打轉的淚,他記得自己很久都沒有哭過,甚至早就忘記了眼淚是怎麼流出的?身為奴隸被人鞭打得再痛他也從未流過一滴眼淚。
任憑鮮血流乾也不曾落過一滴淚。
逍遙子深深嘆了口氣,然後道:“在你成為刺客之前,你第一個要殺的人應該是你的仇人。鄭州縣令胡詠州便是害死你母親的人,這個仇,應該由你來報!至於虜劫你母子的豪強,你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他日我再告訴你!”逍遙子說完,轉身離開。
也就在他轉身離開的一瞬熊冽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冰冷的劃過面頰,破碎的,一顆顆跌落在青瓦之上。他握緊了拳頭,骨節咔咔作響,渾身顫抖,卻咬牙強忍著心中的悲痛。然而那雙眼睛宛若不聽話一般,淚水止不住的流,那些眼淚一顆顆宛若屍骨一般跌碎在青瓦上。他雙目暴紅,仰天長嘯。
熊冽握著冰冷的劍上了翠凝閣,縣令胡詠州每天都會去翠凝閣尋花問柳。當他冰冷的劍刃挑開紅色的珠簾時,所有擁向胡詠州的姑娘都嚇得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