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飄忽,這還是梁譯川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出明顯的窘迫。
「你跟蹤我?」梁譯川恍然大悟,「你竟然跟蹤我?」
何言清了清嗓子,有些低落地說:「對不起啊,但我確實這麼做了。後來我發現,你們是去濕地公園看黑天鵝,我當時找不到好的機會跟你搭話,就遠遠地跟了你們一段。」
梁譯川也說不出話了,他再也沒想到,這段不清晰的記憶竟然會有一天從何言的視角補全。怎麼會?他真的完全不知道當時何言也在,還是說……那個時候他就已經在人群中認不出他來了?
「我戴了口罩和帽子,你的注意力不在我的身上,你沒發現我。」何言又輕聲說,「黑天鵝很多,有人帶了菜葉子撕碎往水裡扔,你們什麼也沒帶,只是站在一起看。」
梁譯川心情複雜,最後說:「濕地公園的黑天鵝是挺多的。」
「但我很快發現你們之間的氛圍算不上太好。」何言繼續說,「你有很多次都在主動跟他說話,他對你好像沒什麼耐心。你在故意逗他吧?你說了什麼?」
梁譯川說:「我們聽見了黑天鵝的叫聲,比我想像中要清脆一點。但是有一隻黑天鵝叫得很低沉,嗚嗚的,像是輪船的汽笛。我說……」
「這是黑天鵝中的煙嗓。」何言說。
梁譯川微微一愣,笑了起來。
「你這已經不是『遠遠』跟了一段。」梁譯川懶得拆穿他。
「我聽力好。」何言說。
梁譯川又問:「你怎麼不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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