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門外,張燈結綵,上書“凱旋門”三個大字。十里長街,人山人海,歡迎的人群見是隻有一位俊俏的年輕小將後面跟定三五十個隨從,甚是不解,紛紛把頭扭向後看,還以為大隊人馬尚拉後頭。瞅了半天不見一個人影上來,遂一齊犯開了嘀咕:
“不說是打了勝仗嗎?怎麼就剩下這麼幾個人手?莫非是……”
“別看那個帶兵的小將,騎在馬上人五人六的,其實是個缺少零件的太監,四體不全的。一個沒把的人也這麼囂張?”有人知道底細,在人群裡做起了小廣播。
“太監能領兵打仗?還是個毛孩子,這不是誤國誤民誤軍嗎?是哪個混賬王八蛋出的這餿主意?”人們紛紛開始叫罵起來。
“十萬人才回來了五十個,這也叫勝仗,還凱旋而歸呢?哄鬼去吧!”
小皇上乘龍輦鑾架率文武百官親自迎出午朝門外,小太監急忙下馬匍匐於地,高呼:
“吾皇萬歲,臣潘又安奉旨平寇,已將番虜拒於千里之外。現奏凱班師回京,特來參見我主。”
小皇上慌忙出輦下地,高興得手舞足蹈說:“小太監,哥哥想死你了!”
兩人手挽著手,小皇上一隻手俯在小太監的肩上,倆人勾腰搭背,後面眾大臣們見皇上步行,也只好一齊下轎跟在身後,眾人回到朝中。小太監俯身又拜,小皇上揮揮手說:
“罷了,罷了,哪裡來那麼多的禮數,皇弟請平身吧。自你走後,母后也丟了,後宮朕都賴得回去了。除了吃飯,再沒事幹,豆豆吃多了胃疼,早就懶得再吃了。你來了就好,今晚就咱哥倆一塊兒睡。來呀,傳朕旨意,宏廣殿擺慶功宴……”
“且慢!”武將中走出新任兵部尚書文世昌,先跪下磕頭,然後起身啟奏道,“吾皇萬歲,陛下,如今戰事已平,潘將軍回朝理應先交出兵權。”
小皇上說:“准奏。”然後又扭頭對小太監說,“皇弟呀,你的兵權呢?先交給我吧!”
小太監出班又說:“兵馬距城二十里安營紮寨,兵符帥印尚在佟氏二將軍處。”
“一派胡言!”說話的是老臣王書貴,王丞相也不下跪磕頭,皇上那兒看都不看一眼。大咧咧地直接走到小太監面前,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兵馬既已勝利班師,將士急於回家看望父母弟兄妻兒老小,你卻擅自讓他們安營荒野。幾萬年輕人匯聚一起,你敢保證他們不鬧事?倘若引發兵變,你吃罪得起嗎?還有,你分明是蔑視朝綱,不把皇上放在眼裡的。吾皇親授你的兵符帥印是何樣物品?須臾不可離身的,你卻將如此重要的東西放於他人手中,如果二人心懷叵測,揣不臣之心,舉兵叛亂,將是什麼後果?依你之罪,殺你十次都難逃其咎。你還有臉到皇上這兒討吃慶功宴?另外,據報有人說你不透過朝庭議決就私定了戎邊之人。你想過沒有,邊關大將,乃是經過朝議,皇上親定,你一個去了勢的小太監,竟敢私自做主,任用一介不入流的武夫當此重任。你這不是拿皇上對你的信任做兒戲,拿江山社稷開玩笑嗎?”
小太監此時不是懼怕,而是不禁不對師父孟Lang孟伯雄臨行前的囑託暗暗佩服稱道,如果倉促帶兵進城,被人家褫奪去兵權,瞬間人頭落地,此時的腦袋瓜兒在哪兒說話都無從知曉哩!
王丞相義憤填膺,慷慨激昂,越說越激動,越說越來勁兒,口誅手伐,唾沫點兒下小雨一般,小指頭蛋兒一直在小太監的鼻樑骨上下晃悠。奈何人老體虛,身邊女人又多,硬木架不住斧砍,有時耐不住了房事上多加幾個班的情況也不是沒有。再說早年間就有過氣管炎的毛病,那樣身子骨怎能經得了這樣折騰,不多時便憋不住大聲咳嗽起來。朝堂又大,空谷回聲一般,聒得滿朝文武百官耳朵門子發癢。百官倒不打緊,就怕皇上那裡生氣發了龍威。誰知舉頭往龍椅上瞧去,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