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大包大攬的說。
“那、那我們就去試試?丟了人幾位大哥可別笑話?”小太監猶猶豫豫的說。
“大草灘上唱山歌,裕固族姑娘就是我,過路的客人請你歇歇腳,到我家帳篷坐一坐……”
剛走出大約十多里路的光景,忽聽到有人在前面遠處的某個地方唱起了山歌,歌詞雖然簡單,但很明瞭,歌聲卻是非常優美,悠揚頓挫,豪放又婉約。小太監在宮中聽過宮女們詠唱的小調,大多是哀怨悲傷,多愁善感的,聽了都叫人忍不住流眼淚,心裡苦苦的。可是聽這女孩唱歌,宛如大熱天喝一杯冰涼水,格外舒暢格外爽,恨不得也想跟著吼兩嗓子。
德格爾幾個藏民朋友大概也是被歌聲吸引,暗暗加馬一鞭,迅速趕了上去。小太監他們的馬可不是凡品,較之牧馬還是綽綽有餘的。在他前面不遠處,就見有四五個下人般的女僕簇擁著一個盛妝女孩,兩邊還有兩個騎馬挎刀的壯漢。快要到了近前的時候,中間那個女孩朝他們這些不速之客突然回眸一瞅,只這一眼,小太監立刻就被驚呆了,那一瞬間,他的魂魄彷彿也被勾去了一般。
這是一位另類女孩,她的年齡看上去至多十七八歲,她的梳妝打扮完全是另外一種異國風情,一樣的眉黑眼黛,一樣的竹鼻櫻唇,可是放在她的臉上卻又是十分的不同凡響。她的臉蛋兒紅撲撲的,嫣然就像天邊的彩霞,天真無邪的眼神裡透露出少女獨有的純撲和羞怯。她的外套是一件邊塞少女慣常穿的繡滿金絲邊的黑色小襖,裡面是一襲粉紅色的長裙。袖口上縫製著一道大約有三四寸寬的雪白的羊羔皮毛邊,脖子上掛著一條金黃色的狐狸尾巴,更顯得雍容華貴。足登黑色長筒皮靴,身形異常矯健。令人費解的是,別人都騎著高頭大馬,唯獨她卻騎一頭雄壯的瓦灰色大叫驢。更為可惜的是,不知剛才唱歌的是不是這位絕色女郎?
插科打諢、打情罵俏本是小太監的強項,他原本就是女人堆里長大的多情種。然而此時,他甚至有些發窘,臉上就像捱了誰的一記耳光,火辣辣的極不自在。
“丫頭,給我們唱支歌吧!噢呀,你的歌聲就像春天的百靈鳥呀。”還是德格爾來得坦然些,他打馬湊過去和女孩套近乎。
通常,在少數民族聚集區,大家都是用漢語來交流的。這一點小太監是清楚的,因為他到過不少這樣的地方。
“閃開,想找死嗎?”兩個壯漢狠狠瞪了德格爾一眼,怒聲叱道。
“朋友,何必這麼小家子氣?”德格爾笑嘻嘻的說,“我們不過就是想聽聽百靈鳥的鳴叫聲,這犯你家大忌了?”
“滾,快滾!你再囉嗦一句,我立馬送你上西天!”壯漢仍舊是怒不可遏的樣子。
“我還要投軍去博個一官半職呢!你送我上了西天,我老婆娃娃你養?”德格爾倒是有點放蕩不羈。
“你們要去哪裡投軍?”盛妝女孩說話了。
“投大帥雷旭彬的民兵啊!我們部落首領丹增是他的朋友。”德格爾終於找到和女孩說話的機會,他急忙轉過臉去如實回答。
“啊啊,太好了!我哥哥也在那兒,我們也是找我哥哥去的,這麼說正好咱們一路,那個漢人哥哥也是去投軍的嗎?”姑娘把眼光轉向小太監這兒。
小太監心裡一熱,他似乎有些受寵若驚的樣子。欲言又止,他不可能是去投軍的,他怎麼可能放下他的十萬大軍不顧而去投奔一支剛剛烏合起來的小隊伍呢?但他分明感到姑娘對他的關切,因而他不想冷了女孩的心,索性就不說了。
還是德格爾替他解圍說:“他們不行,他們不會武功,是跟我們一道去看熱鬧的。”
女孩彷彿有些悵然若失,低聲嘆道:“原來他們不會武功呀!”
“也不是全不會,聽他們自己說,好像多少會一點,三腳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