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不是狠,是麻木。麻木是一種不流淚的哭泣。”
金達萊:“我寧可流淚,寧可哭瞎,也不要麻木。”
“隨你。只是你不許在傷員面前哭,這樣傷員得不到半點兒安慰。建議你和我一塊兒爭取參加前線擔架隊,鍛鍊鍛鍊。”
金達萊想了想,點點頭:“我知道除了鍛鍊,你還有別的事……”丁丁看了金達萊一眼,接著大口吃飯。金達萊抱著雙肩,說道:“也不知碾子哥他們有事沒有?”丁丁抬起頭,另有所思,說:“是啊……也不知他怎麼樣?是右派,還是左派?”金達萊憤然道:“這種時候,你不恨他,還愛他,我真弄不懂你是哪頭的!”
丁丁看看金達萊:“你不懂。但有一天你會懂的。”
這時,有兩架飛機從上空飛過。金達萊直直地望著飛機遠去。
丁丁自嘲:“我這是大海撈針呢?還是守株待兔呢?”
突然,一架飛機折返回來,呼嘯著超低空沿河谷掠過。金達萊的帽子被吹跑了,她猛地抬頭,愣怔一下,接著跳起來,朝飛機飛去的方向,飛跑了好幾十步。金達萊大叫著:“嘿,你個壞傢伙!”
丁丁迷惑地看著。金達萊再轉回身時,已是滿面晴朗。她笑喊著:“他也來了!他也來了!他肯定是看見紅十字旗,看見我了!誰說我不懂,我什麼都懂!他可是我們這頭的!”
機場,飛機著陸。杜九霄開啟座艙蓋,笑嘻嘻地衝遠方說道:“你怎麼不拿竹竿捅啊?”
翌日,小碾子風塵僕僕,駕駛著敞篷吉普在簡易公路上疾馳。吉普駛向一片山窪……
師指揮部,哨兵攔住車。小碾子出示證件。哨兵仔細驗過後,抬起木杆放行。車駛過十幾輛特種車時,有人叫了一聲:“嘿,小碾子!”一輛車的尾門處,站著盼盼。小碾子急忙剎車。
盼盼:“離開會還有一刻鐘呢,也不知道先乾點兒別的。”
小碾子:“我這不看你來了嗎?”
盼盼跳下車,走過來:“看你,到師裡開會也不知把臉洗一洗,還鬍子拉碴的。”
小碾子:“仗打在半道上,就接到了開會的緊急通知。盼盼,小名是用來小聲叫的,你別總是張嘴就大叫大喊。”
“對——人家手下還有幾百號兵呢。”盼盼開啟吉普車門,欲坐上去。
小碾子:“別別,你就站在下面我們聊一會兒。”
盼盼白了小碾子一眼,跨上座位,摔上門。
“這是在前線,不是軍校。太浪漫,渙散軍心。”說著,小碾子下了車,站在車邊上。
“真討厭!”盼盼移到駕駛位置,“轟”地一下,把車開了出去。盼盼轉了一圈,繞回時,差點兒與一輛直行的吉普撞上。是鹿兒。
鹿兒看看相距只有半尺的空間,道:“你們女兵隊的駕駛課,看樣子訓練得不錯。”盼盼見鹿兒左臂吊在胸前,忙問:“受傷了?”
鹿兒:“燒傷,沒事。”
盼盼:“老頭和軍長今天也來了。”
鹿兒:“你沒去見見老頭?”
盼盼:“我忙得很。”
鹿兒似是而非地笑著點點頭。
小碾子走過來:“賀子答……傷了?”
“被火燎了一下。”
“噢,這樣的傷我有兩塊,都在大腿上,沒法像你這樣顯得那麼令人尊敬。”邊說著,小碾子上了鹿兒的車。
鹿兒盯著小碾子:“這可不像你說話的風格。”
小碾子嚴肅地說:“攻打巴沙山口,咱們兩個營的任務差不多,我就不信你的戰果比我大了兩倍。”
鹿兒:“我可是一具一具屍體數過來的。”
小碾子:“你是不是把炮火準備階段中,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