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兒:“鹿娃是我帶大的,我知道他災多但命大。”
小碾子艱難地笑笑。他突然注意到什麼……唐小蕾挽著司馬童的胳膊。司馬童解釋道:“我們結婚了。本來計劃婚禮那天晚上,你和賀子達會趕回來的,結果……你們只有吃糖的份了。”唐小蕾將一包糖放在小碾子床頭。
小碾子笑笑:“你是我們這批兵裡爬得最快的,婚也結得最快。”司馬童也笑笑。
根兒想著什麼,說出口來:“你們一塊兒當兵的三個人,童童結婚了,小碾子家裡有一個,只剩下鹿娃了……”
俄羅斯風格的木克楞房內,一個美麗的俄羅斯族姑娘用一碩大的器皿燒著咖啡。老媽媽:“薇拉,那個小夥子呢?”
薇拉:“他說身體好了,出去走走。”
老媽媽:“去看看,別再走丟了。”
姑娘走出木房。
塔松林裡,鹿兒一人興致勃勃地走著,看著。他忽然發現地上有一行動物的腳印,更加興奮。他合住雙手,攏在嘴上,吹出一個一個長長的聲響——如同當年在大石山的山林裡。果然,不一會兒,一隻漂亮的梅花鹿尋聲露出身影,站在不遠處。鹿兒把聲音吹得更加柔和,並慢慢走過去。那鹿一動不動。
薇拉走進林裡,遠遠看著這情景。
鹿兒一直走到鹿的身邊,撫弄著鹿的額頭。鹿兒看見薇拉,招手叫她過來。薇拉輕手輕腳地往前走。鹿兒摟著鹿的脖子,安慰道:“別怕,別怕,她和你一樣,是個美麗的姑娘……”薇拉也伸出手摩挲鹿的身體,鹿舔了舔薇拉的手。薇拉非常高興:“我們俄羅斯族有個古老的諺語:‘只有天底下最善良的人,才能得到鹿的尊敬。’”
鹿兒笑笑:“那它現在是面對兩個人。”
薇拉莞爾一笑。
鹿兒:“薇拉,這些天多謝你和老媽媽的照顧,我很快就要跟武裝部的車回部隊了,這頭鹿送給你作個紀念吧。”
薇拉:“它會跟我回家嗎?”
“你看著。我們走。”鹿兒一邊與薇拉往前走,一邊吹著那種悠長的哨音。鹿果然跟在他們身後幾步遠的地方。薇拉先是欣喜,後是傷感,戀戀不捨地問:“你還會到我們的村子來嗎?”
鹿兒:“不知道。”
“你們不是要定期巡邏的嗎?”
“這次我只是臨時隨連隊執行任務,我是個機關參謀。”
薇拉低著頭:“你不來,這頭小鹿會傷心的。”
鹿兒看看薇拉,沒再說什麼。兩人一鹿,緩緩地走著。
他們走進村子,村子裡轟動起來,孩子們圍著鹿跑,老人們樂得合不上嘴。老媽媽瀲動地在鹿兒的額上、胸上畫著十字:“這種事只在我們的古歌裡聽說過,你真是個聖徒、聖子。”
薇拉埋怨:“媽媽……”
老媽媽:“我知道,我知道,解放軍不信教。但不信教的好人不等於不是上帝派來的。”
薇拉:“神甫從來沒有這麼說過,
月照海灣。
大碾子在艙內寫信。
進來一個水兵:“航海長,碼頭上有個女兵找你。”
“姓吳,姓金?”大碾子未抬頭。
水兵:“都不是。姓謝。”
“姓謝?”大碾子擱下筆,疑惑地走出艙門。他趴在艦舷朝碼頭細看。碼頭上站著盼盼。大碾子終於看清:“是盼盼!你怎麼來了?等著,我下來!”
海濱石堤,濤聲陣陣。
大碾子與盼盼並肩坐著,欣賞著月海景象。
大碾子笑眯眯地說道:“現在咱們倆的腦袋裡有一件共同的事。”
“是嗎?”
大碾子:“我們都在想那年你和你媽媽救我的那個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