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你這張臉,可是很少有不笑的時候。”
司馬童道:“爸爸,媽媽,我們早已不是孩子了。也許從‘文化革命’一開始,我們就突然一下成了大人了。成了大人就會想幹大事,想幹大事就可能出大錯。我十七歲那年不是因為武鬥闖了大禍,爸爸親手把我捆得像個粽子,要送到警備區去由人槍斃嗎?”
楚風屏不快:“什麼事?童童,你翻舊賬幹什麼?”
司馬童:“媽媽,您聽我說。也許在你們的幾個孩子裡,我跌跟頭跌得最早,被你們管教得最狠,這倒救了我。後來我們雖然大多當了兵,但你們知道,現在的軍營幾乎像是沒了圍牆,沒了鐵絲網,社會上有什麼,軍營裡也有什麼。特別是這幾年……”
姜佑生微笑道:“司馬政委,你準備給我和你媽媽上政治課嗎?”
杜九霄:“爸爸,讓他說下去。”
司馬童:“算了,不想多說了。爸爸,媽媽,請你們挺住,想開些,既然這個社會什麼都可能發生,軍營什麼都可能發生,你們的孩子便不例外。杜九霄,你直說了吧。”
杜九霄看看姜佑生、楚風屏,直言道:“金金因為與她的三伯父合夥走私南朝鮮汽車,今天凌晨四點半,在港口被連人帶船地查獲,金金她……當場被公安局逮捕。”
姜佑生、楚風屏完全僵住了。司馬童馬上走過去,把藥和水遞給姜:“爸爸……爸爸……”半晌,姜佑生哆嗦著伸出手,接過藥片,送了幾次才送進口中。喝水時,潑潑灑灑地弄了一身。楚風屏開始擦眼淚。她突然想起什麼,緊張地問:“金金脾氣冒失,她,她沒有拒捕吧?”
杜九霄:“沒有聽說。人現在被集團軍接走了,關在什麼地方不知道。保衛部門通知,目前不允許任何人接觸。”
司馬童忽然想起什麼,問杜:“這事會不會牽連你?”
杜九霄猶豫了一陣:“我想,也許,不會的。”
楚風屏道:“九霄,說實話。”
杜九霄點點頭:“今天師長、政委通知我金金的事情的同時,也通知我,在情況基本查清之前,暫停飛行。”杜九霄接著又馬上解釋,“不過這我理解,按照空中防線規定,這屬於正常措施……我是團長、安全小組長……我懂……”
客廳靜得令人室息。
杜九霄接著說:“實際上,我也有責任,半個多月來,我一直聽金金總在說一句話:‘我從小就喜歡汽車’,‘我從小就喜歡汽車’,我該發現這種不正常,應及早制止的。”
楚風屏:“她九歲就會開車。”
杜九霄:“她還說,‘文革’中下鄉的幾天裡,她撞壞了一個造反派的吉普,被人奚落了幾句,從那天起她就發誓,早晚要有一百輛車。這次從南朝鮮運來的各種走私車,共有五百輛。”
屋內又陷入沉悶。
姜佑生仍直呆呆地坐得筆挺,出不來一言。
“童童,你也是為這事回來的?”楚風屏問。
司馬童看著姜佑生,十分猶豫說與不說,但最後還是橫了一下心,開口道:“還是說吧,否則你們頂多明天就會從‘老幹辦’看到檔案的。小碾子……小碾子因為在訓練中指揮失當,發生了事故,比較大,被停職候審。”
姜佑生突然立起,直挺挺地朝前傾去,轟然倒地……
電子對抗營駐地,特種車輛群成列停靠。
謝盼盼壓抑著心中的巨大沉痛,表面上十分鎮定地一一檢查著各部門的操課。軍人們看她的眼神均有些異樣。走過一排鍋狀天線時,兩個軍人看著盼盼的背影交頭接耳:“聽說了嗎?營長的愛人出事了。”“她好像還不知道。”
盼盼立即回過身來,問道:“你們倆的工作有什麼問題嗎?”
那兩人十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