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回部隊我會給你寫信的。對不起,喬喬。實在對不起。”
舒喬憤怒了:“賀解放!你不用寫信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已經有人告訴我了!看來,你是寧可對得起那個狗屎二蛋,也要對不起小碾子!”
大碾子語塞了片刻,低聲申辯道:“棗兒是為了我的父母才得了大病的,她可能一輩子……我不能對不起棗兒。”
喬喬:“不!你說過,你的父親是賀子達!他在江海市!不在這裡!”
大碾子:“我是賀子達的兒子,也是姜佑生的兒子,但真正還是田大年的兒子。”
舒喬一把揪住大碾子的衣領:“賀解放,忘了這身軍裝是誰忍受一生屈辱給你換來的嗎?是誰?!一心做將軍夢的傢伙,知道你真的爬到那個位置上,腳底下踩的第一塊磚頭是誰嗎?那塊磚頭現在漚在爛泥塘裡,狗屎堆裡,臭大糞裡,你不想方設法把她撈出來,只知道說一個對不起就完了嗎?!”大碾子無言,羞愧難當。喬喬使勁搖晃著大碾子:“說話啊!說話啊!”
大碾子:“我欠你的太多太多了。我知道,你有權要我怎樣就怎樣。”
舒喬突然丟開大碾子,冷笑道:“對了,我有權叫你娶我,也有權叫你一輩子揹著良心債誰都不娶!可是你剛才說‘對不起’的那副小男人嘴臉,已經讓你沒有資格配我指揮了。滾吧!記住,從今往後,不是過去的賀解放死了,就是過去的舒喬死了!”
“喬喬……”
“滾!”
大碾子只好轉身。
喬喬:“告訴棗兒,我不恨她,她可以沒事的時候來看看我。但,我要把你勾引棗兒的事告訴小碾子!”
大碾子愣了愣,默默地走出門去。身後,傳出一陣摔砸傢俱的巨響。
根兒躺在床上。
周天品端著碗,坐在床沿:“根兒,你不吃飯,也幫不了鹿兒啊。”根兒流著眼淚,輕語:“你過去看他的媽媽,現在又看他,你會把我的鹿娃也逼死的……”
周天品端著碗,又生氣,又傷心。根兒“嚶嚶”哭著。周天品心如刀絞。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一個參謀:“師長,不好了,一大群民族同志圍住了師部大門。”
周天品:“怎麼回事?”
參謀:“他們嚷著為守什麼信用要把一個姑娘嫁給賀子達!還說要賀子達回去領著他們訓練。”
“你說什麼?”
參謀又重複了一遍。周天品愣怔片刻,臉上突然淡淡地露出了笑容。周果斷指示:“通知政委,就說我的意見,立即將此事報告軍區並總政治部。不要說‘一大群’,要說‘有好幾個民族的人民群眾’,懂了嗎?”
參謀想了想,笑道:“懂了!”
參謀剛出門,周天品便笑著對根兒說:“你說得對,這小子是災多命大。”
一匹馬賓士在高山草原。
謝廖沙騎馬奔進村莊,先把手指放在嘴裡吹了一聲口哨,然後揮著帽子:“賀參謀被我們搶回來了——賀參謀被我們搶回來了——”
不久,那棵大樹下,被特別、十分、極其、高度重視“民族大團結”的軍隊釋放的鹿兒,指揮著幾十個趴在地上瞄準的民兵,其中有謝廖沙,有薇拉……
訓練場,民兵們騎馬射擊,個個英姿颯爽;領獎臺,薇拉抱回個第一名的獎狀;小夥子們把鹿兒拋得高高的;維族部長、老媽媽在一邊樂得合不攏嘴。
薇拉羞怯地望著鹿兒。老媽媽看看女兒,衝部長耳語:“我看,你是不是替我們給小夥子的爸爸寫封信?”
部長:“哎,這種信我可不敢寫。”
海岸。
岸炮在進行海上目標射擊。一群陸、海軍高階軍官坐在兩排長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