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道南俠沉穩持重,謀定後動,為何此回如此失策?莫不是之前曾有事分心、擾亂心神?奇怪啊奇怪……”
“咳咳咳咳……公孫先生……”
“嗯?展護衛為何如此乾咳?莫不是又受了風寒!不急,待在下速速為展護衛診脈,定會藥到病除!”
“公孫先生——”
“嗯——展護衛脈相如此急速,看來情況不妙,在下要先行稟報包大人,再做打算——”
鋪上之人頓時一頭黑線,趕忙道:
“公孫先生,展某以後定會注意,不會輕易負傷,此次——還望公孫先生海涵。”
公孫先生收回診脈手指,面色沉重道:“展護衛此言差矣,公孫策職責所在,怎能馬虎?”
就見鋪上之人雙睫微顫,俊容之上顯出難色,半晌才道:“展某保證,以後負傷之事絕不隱瞞,定會讓公孫先生及時診治……”
公孫先生聽言,這才漸漸緩下手中力道,一抹笑意漫上儒顏:“展護衛所言甚是,的確只是皮肉傷,不必稟報大人了。”
“咳咳……展某多謝。”
*
曉風搖殘柳,
火光映石壁,
星火漸沒人影搖,
歷歷慼慼似魂飛。
陳州府衙廚房之內,爐火搖曳,火星飛濺,灶上水汽蔓延環繞,襯得灶前之人影隨光動,惶惶慼慼,猛然看去,竟好似鬼魂臨世一般。
只見灶前那人,蹲坐一處,雙手抱頭,長吁短嘆,口中喃喃自語,好似老僧誦經,又似蠅蟲嗡鳴,正是金虔在“痛定思痛,檢討已過”:
“嘖嘖,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觀音千目,也會走眼’——想咱一個堂堂現代人外加堂堂‘醫仙’‘毒聖’首席大弟子雙料身份,竟被一隻貓兒糊弄過去,愣是沒發現貓兒一背傷口……咱愧對黨、愧對人民、愧對未來的眾位父老鄉親……愧對師父悉心教導,愧對二位恩師名號……大師父、二師父,弟子無顏,多虧弟子有先見之明,從不稱自己曾拜於二位師父門下,否則定會汙了您二老的名聲……弟子以後定將此種精神持之以恆,堅持到底……”
說到這,金虔不禁又想到展昭一背“慘狀”,頓時又是一個冷戰,繼續喃喃道:
“唉——所謂‘萬惡淫為首’、‘色’字頭上一把刀、 英雄難過‘美貓’關、咱雖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八榮八恥與時俱進,但奈何“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何況那時‘豔遇’在前,生死存亡在後,咱被擾了心智,糊了雙眼,一時失察,沒能及時察覺展大人一身傷痛,也屬情有可原……”
抬手捏了捏眉頭,金虔頓了頓,突然,一個猛竄起身,額冒青筋,頭頂生煙,在廚房中央團團轉圈怒道:
“嘖嘖,歸根結底都是那貓兒惹的禍,受了傷也不明說,偏要隱著藏著掖著瞞著,難道他真以為自己是隻貓兒,受了傷躲到牆角舔舔就能好了?!好吧,反正是您自己的背,您不願說咱也不能強求……可壞就壞在那一背傷口是為了救咱而傷,而公孫先生又偏偏知道咱有醫術在身,展大人您頂著如此慘烈傷口,而咱卻是不聞不問——日後那公孫竹子或是老包追問起來——展大人,您這不是陷咱於不義,推咱入火坑嗎!!想不到咱自入開封府以來,一直兢兢業業艱苦奮鬥韜光養晦,如今卻是陰溝裡翻了船——蒼天哪,天理何在?!”
“咳咳……”
金虔正說得慷慨激昂、悲憤難平、情難自已,忽聽背後一陣乾咳,心頭一驚,回頭一看,頓時被大驚失色,呆立原地。
只見廚房門外,一人身穿儒袍,頭扎方巾,三縷墨髯,面如白粉,正是開封府當家師爺公孫策是也!
“公、公公公公孫先生……”
金虔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