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半句,金虔卻是一愣,此時自己這才看清,在袁指揮使身後隨有一隊禁軍,與自己同一姿勢,貓著腰、仰著頭,齊齊同望屋脊之上一紅一白兩道交戰身影。
“袁大人,既然禁軍兵隊已到,為何還不協助展大人捉拿刺客?”金虔有些惱怒,微微提聲問道。
“刺客?!”袁指揮使驚異道,“那白影不是鬼嗎?!”
金虔只覺頭頂青筋微凸:“自然不是!”
“可……你看那白影……飄飄忽忽……”
“袁大人!你可看仔細了,展大人的身影也是一般飄忽!那人不過是與展大人一樣,身懷絕世輕功罷了!”
“啊,原來如此!”
袁指揮使頓時雙眉一豎,猛然挺起身,向身後一眾禁軍高聲命令道:“速速協展大人擒拿刺客!”
“遵命!”
一眾禁軍頓時士氣高漲,疾跑而出,抽刀拔劍,搭弓拉弦,將紫雲殿圍了一個水洩不通。
“屋頂刺客,還不速速束手就擒?!”袁指揮使揮刀高喝道。
可屋頂交戰兩道身影,卻如耳聾一般,毫無所動。
皎皎清輝之下,一紅一白兩道人影,糾錯交戰,劍刃相擊,戰得是難解難分。
袁指揮使雙眉緊蹙,定定盯著上空兩道纏鬥身影,卻是遲遲不敢發令。
“袁大人,展大人與那刺客纏鬥太近,此時發箭,恐會誤傷展大人……”
袁指揮使身側一名禁軍副使模樣的人低聲道。
袁指揮使點了點頭,雙眉更緊。
金虔聽得清楚,也看得明白,此二人,身手乃在伯仲之間,莫說一時半刻,怕就算鬥上三天三夜也難以分出勝負。
嘖……
難道就任憑這一貓一鼠鬥得兩敗俱傷、我等觀眾看得審美疲勞才能罷休?
唉,早知道,剛剛去膳房之時就應順手取些茶水瓜子以消磨時間,如今渾身上下只有一條大蒜辮子傍身,吃又吃不得,喝又喝不得,實在是失策。
想到此處,金虔愈發無奈,伸手將掛在脖子上的蒜辮取了下來。
“金校尉,難道你有妙法?”
袁指揮使見到金虔舉動,突然雙目一亮呼道。
嗯?
金虔抬起細眼莫名望向袁指揮使,只見這禁軍指揮竟雙目發光直直瞪著自己和……自己手中的一條大蒜辮子。
妙法,啥妙法?
咱只是覺著這大蒜掛在脖子上有些異味……
等等,異味!
金虔猛一抬頭,直直盯著白玉堂那身白衣,雪緞飄舞,無瑕勝雪,與皎潔月色交相輝映。
嘖嘖,那個詞叫什麼來著?
應該是“潔癖”……
金虔細眸一閃,一舉手中大蒜道:“袁大人,咱們換換武器如何?”
“……啊?”
於是,在皇宮大內禁宮之中,就出現了這一幕千年難得一見的奇景。
屋脊之上,紅白身影錯影交戰,險象環生;
屋簷之下,一隊禁軍專心扒蒜,抱怨連連。
“蒜要搗碎,和成團!”袁指揮使黑著臉命令道
“……遵命……”一眾禁軍黑著臉回道。
“好,聽我口令,扔!”
一聲令下,經過精心搗製成團的“蒜丸”數彈齊發,朝夜空中交戰兩道身影直直飛去。
那空中二人,果然身手不同凡響,激戰之時,仍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竟是同時出手撈住破口而來的“暗器”。
“啪噠”、“啪噠”兩聲同時響起。
手接“暗器”兩人,同時一愣。
就在這一愣之瞬,又有數發暗器呼嘯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