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羅話還沒說完,那張全是贅肉的肥臉上就硬生生地捱了一記重拳。“不好意思,”弗雷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手滑了。”
“你!你竟敢打老爺!”亞克指著弗雷,“你好大的膽子!”
“不管那個人的死是不是意外,踐踏他人生命尊嚴的言語都不可原諒。重要的人身陷險境,你很焦急很痛苦吧?我本以為你也能體諒同樣的痛苦才對。你女兒是金枝玉葉,他弟弟就不是人了嗎。”
弗雷說完之後,就把一直攥在手裡的信扔在地上,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艾利斯看看他又看看豬排,全然一副茫然的樣子。他見古林嘆了口氣也走了,於是只好跟上去。
下了樓梯來到前臺大廳,弗雷走出旅館門口,面對著滂沱大雨站到屋簷下。他呼吸了幾口潮溼新鮮的空氣,似乎陷入了思考。艾利斯看著他的背影,低身揪了下古林的尾巴小聲道:“豬排,牛皮糖他為什麼這麼生氣啊?”
在艾利斯看來,雖說弗雷這個人脾氣不好又蠻不講理,但這次……該怎麼說,好像是真的發怒了?
“不要叫我豬排!”古林瞪了他一眼,然後又嘆氣說:“你不知道,其實弗雷他自己……也遭遇過親人被綁架的事呢。”
“哎?”
“是啊,所以那個笨蛋就經常見義勇為啊做好事什麼的。”古林晃了晃小尾巴,“他總說多做好事就會有好運,那麼遲早有一天他就會找到小菲莉雅……不過其實我明白的,他只是不希望再發生類似的事,因為他也清楚小菲莉雅她已經……等等啊你怎麼哭了?!”搞什麼啊這個人類為什麼說哭就哭?淚點是有多低?
“因為、因為……”艾利斯一邊用袖子抹眼淚擦鼻涕一邊說,“因為太感人了啊!牛皮糖他真是個好人啊!”不過菲莉雅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聽過來著……?
“你們倆幹什麼呢,走了。”過了一會兒弗雷回過頭,朝他們比了個出發的手勢。
艾利斯趕緊跑到他跟前,“去哪兒?”
“還用問嗎,當然是去救人了!”弗雷皺皺眉,懷疑道:“你那是什麼眼神,裝可憐?我告訴你可別想著逃跑啊,你的嫌疑可還沒洗清呢。”
艾利斯眼泛淚花地直點頭:“我去,我會跟你一起去的!”
古林也走了過來,鄙視地瞟了一眼艾利斯後問弗雷:“你打算怎麼救人?”
“嘿嘿,剛才的信裡有線索。我已經知道傑瑪多在哪兒了。”
穿著回旅店之前在古爾薇格那裡買的雨衣斗篷,兩人一豬就這樣奔跑在深夜茫茫的雨幕中。
****滿月公會的會長諾特小姐是貴族,公會本部的地址也在內城。傑瑪多他們不可能這麼巧就在那附近,他們一定是看見了亞克朝著內城的方向走,跟蹤他之後才知道他是去公會了。而在船城裡只有一個地方,無論是從外城到內城,或是相反,都不可避免地要途經。
“所以說,傑瑪多就在菲莉雅廣場。”
“牛皮糖你腦子很好使啊,帥呆了!”對於弗雷的分析艾利斯雖然聽不太懂,但就是覺得很厲害。不過……菲莉雅廣場?菲莉雅……對了,剛才豬排提到牛皮糖的親人也叫這個名字……是巧合嗎?
“這、也沒你說的那麼好了……”自戀歸自戀,弗雷很少聽別人這麼誇他,反倒有點兒不太適應。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注視著空無一人的廣場:“只不過船城的一切我都很熟悉,尤其是這裡。”
“那你是這裡的居民了?”
“算是吧。”
許願池裡的雨水已經滿溢位來,遠處雨幕後面鐘樓漆黑的影子若隱若現。“怪不得今晚一直沒聽到鐘聲。”弗雷勾了勾嘴角,露出了“果然如此,一切都在計算之中”的得意表情。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