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甘太太,我查到這輛車屬於智傑集團的公子姚祖權,剛自美國回來,極英俊的一個年輕人。」
以淇點點頭。
「咦,他來了,那就是他。」管理員伸手一指。
以淇順看手指看過去,不禁呆了。
高大、碩健、微褐色面板,白襯衫、卡其褲,與張定方簡宜一個模子裡印出來。
他也看到有人看他,微笑點頭,一雙眼睛似會說話。
竟有這麼相像的人。
他剛要向以淇走過來,忽然有一個長發少女截住他說話。
少女美麗熱情,握住他的手,直看到他眼裡去,一條花裙襯得她似一隻蝴蝶似,咦,這不是當年的以淇嗎,逃學去跳舞,戀愛當生活。
那年輕人再也無暇理會別人,與少女絮絮細語。
以淇識趣地找到司機,上車回家。
她的頭靠住車窗,不願長大可不是優點,生活在回憶中是一種逃避。
司機問:「太太,去什麼地方?」
「放學時間到了沒有?」
「還早,不過,可以先去替他們買冰淇淋。」
以淇說:「那麼好,就去辦吃的。」
「甘先生說下午同孩子們去科學館,太太,要否同去?」
「啊,他有空?」以淇一怔。
司機的語氣有點寬慰,「甘先生叫我也抽空陪陪孩子們。」
「好,我也去逛逛科學館。」
「是,太太。」
以淇閉目養神,把思潮撥向將來。蜜月酒吧朱挑來到這幢舊樓,幾乎沒掩著鼻子,梯間、走廊,都洋溢著異味,不知是人的氣息還是動物的排洩,她已經穿得比較樸素,可是還是惹人注目,這一帶少有那麼整齊的女子。
看準了門牌,她按鈐,有老婦人走出來,隔著鐵閘詫異地上下打量她,「找誰?」
「姚子珍。」
「呵,找姚姑娘。」老婦開啟了鐵閘。
原來子珍只租一間房間住,環境這樣窘迫,比想像中更差。
「你是姚姑娘朋友?」
朱桃點點頭。
「她欠了半年租你可知道?我們做包租也有苦衷,人人欠租,血本無歸。」朱桃連忙問:「多少?」
老婦斜眼看看朱桃:「二千七一個月。」
朱桃一止刻開啟手袋,她有備而來,數了現款給老婦。
老婦喜出望外,「原來是貴客,姚姑娘住尾房。」
朱桃連忙穿過走廊去找子珍。
她們初出道之際,這種房間不過租三四百一間,可知物價飛漲,真正厲害。房門虛掩,未桃輕輕推開,「子珍,子珍?」
她聽見沙啞的聲音:「誰?」
「是我,朱桃。」
那聲音的主人恍若隔世,「你是朱桃?」
「是。」朱桃走近。
小房間內雜亂無章,髒衣服丟得一地,到處是吃剩的食物,像個狗窩。
呵,一不小心,子珍竟淪落到這種地步。
她蓬著頭,燃起一支香菸,「你來看我?」
「聽說你有病。」
「是,會傳染的肺病。」
「今日的特效藥很容易治好肺結核,只不過六個月期間需耐心服藥。」
「人客一聽就怕,我丟了工作。」
朱挑不出聲,有點坐立不安,以前,子珍是行內美女,面板白,輪廓分明,長腿,蜂腰,三兩年不見,今天又憔悴又蒼老,都幾乎不認得了。
子珍援一搔乾燥的,一半染黃,一半焦黑的頭髮,「朱桃,多謝你來看我。」
「我聽到訊息很掛住你。」
「你近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