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微微一笑,指著木牌上的文字,道:“故曹相國所言,以孤之理解,就是孤制定規則,而諸卿循孤之規則而各司其職。輔佐孤上敬天子、太后,下順百姓、黎庶,奉繼宗廟!”
“諸卿都來看看。此木牌之上,孤呢,將日後太子宮中所有事務的處理與上報下遞做了一個規劃!”劉徹笑意吟吟的看著木牌,對著他的臣子們道。
此刻,幾乎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人人都知道,此刻,差不多是太子宮權力分配的關鍵時刻了。
雖然在名義上。太子宮的一切事物都是太子三臣在處理。
但實際上,漢室的太子太傅、少傅和詹事,早在今上還是太子時就被架空了權力。
今上當初在太子宮裡。就是以家令晁錯,家僕周仁為主,其他三臣,就是個擺設。泥塑的木偶而已。東安候張相如就是不肯當個泥塑的木偶才悲劇的!
老子這麼幹了。兒子學一學似乎也沒什麼不好。
但,劉徹想做的事情,遠比他們所想的更加激烈。
劉徹指著木牌上用炭筆寫出來的文字道:“從今以後,孤宮中與思賢苑中一切事宜,分為三部分來處置!”
劉徹看向汲黯,道:“汲卿,從今以後,所有文書。所有賞罰命令,皆由卿負責!”
“臣謹遵命!”汲黯出列拜道。
對汲黯來說似乎沒什麼不妥。反正他這個家令本來好像就是幹這個的。
但劉徹卻看著他,道:“卿注意了,是所有的文書和賞罰命令,包括卿所負責的,家僕負責的還有門大夫、率更令,無論文武雜事,一切事宜,皆需上報於卿!”
“啊……”汲黯完全沒有想到,太子居然會把其他臣子的一些權力也交給他。
但是,當年晁錯就這麼玩過,所以,他也不意外,心中反而有一些竊喜,躬身道:“臣知道了!”
劉徹指著木牌上的文字,對汲黯道:“從今以後,卿就是事務省的負責人,一切文書皆由卿整理之後,上報於孤!”
汲黯抬頭看著那個木牌上的文字,微微有些出神,只見木牌上第一排就是事務省三字,其下還有備註:管理政務。
“家上這是要改革啊!”汲黯心裡顫抖了起來。
漢室太子和太子就沒一個能安分的。
自立國至今,漢室的制度和官制就經過了好幾次改革了。
雖然每次改動都不大。
但架不住今天改一下,明天改一下,於是,現在的漢室法律和制度與立國之初相比,大半都變了。
只是,在太子位上就這麼改,是不是有些犯忌諱?
他剛想勸諫,卻發現,太子朝著他微笑。
汲黯立刻明白了,這個方案,最起碼天子是默許了的。
“哎,難怪長輩都說,漢家多變啊!”汲黯在心裡搖了搖頭。
劉徹卻也是笑了笑,這麼大的改變和變動,不跟老爹商量,他怎麼有膽子推行呢?
當然了,老爹也沒有表態。
只是,對於皇室來說,皇帝不表態就等於是默許,只要不把天給捅個窟窿,基本沒事。
而且,漢家傳統向來就是太子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隨便玩,沒有人會管!
所以呢,劉徹現在搗鼓的這個太子宮的改制,朝廷即不會承認,也不會反對。
基本上是,改出了成果了,那皇帝啊三公九卿,都會來摘桃子。
搞出紕漏了,太子就自己受著吧,自己種下的惡果,自己消化。
一如當年劉徹的老爹當今天子當年讓晁錯搞的那個輸粟捐爵一樣,出了成果,天子大臣人人有份……
又如搞砸了的那些事情,屁股自己去擦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