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長和江山社稷比較起來,孰輕孰重,父王自然知曉,況且朝陽貴為大晉國的嫡公主,諒那薩克努也不敢凌虐於她,說不定朝陽嫁到了遼丹,我們大晉和遼丹從此永息戰火,得享太平呢。”
南宮适娓娓勸說著,信口說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話。
薩克努在大晉的地盤兒上就敢威脅他們,又怎會看在他們的面子上善待朝陽?且不說安樂中毒之事和朝陽能扯上關係,就算沒有關係,憑薩克努這般鍾情於安樂,又豈是朝陽可以代替的了的?
這些道理,晉帝不是不明白,但卻自欺欺人的選擇了相信,一個不怎麼受寵的女兒和他的江山社稷比起來,怎麼選擇,並不難。
“傳朕旨意,讓朝陽去陪伴安樂,直到安樂康復為止!”
身為一國之君,顏面對他來是很重要的,若是他這會兒就提出讓自己的女兒去做安樂的替補,定會遭天下人恥笑的,所以只能靠這種方法委婉的告訴薩克努,即使他的準老婆發生了什麼不測,大晉國還會給他一個更好的。
對皇上的旨意,朝陽欣然接受了。這個結果,也是她苦心籌謀換來的。
自從穆采薇住進宮裡,她使人每天都在她的冰糖血燕里加一點兒羅暗花的花粉兒,羅暗花無色無味兒,若是沒用夠量,一時半會兒毒性是不會發作的,她掐準了毒藥的份量,就是要讓她在今日發作,沒法和薩克努結婚。
到那時,薩克努一定會惱火兒,父王膽小怕事,少不得要安撫他。而安撫他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再找一個更好的王妃,薩克努眼界極高,放眼大晉國,他看中的女人也只有她和穆采薇兩個,穆采薇是不中用了,這個人選,自然是非她莫屬了!
她換上了一身藕絲琵琶衿上裳,紫綃翠紋裙,挽著鸞鳳凌雲髻,頭上戴著金鑲珠寶半翅蝴蝶簪,嵌寶珊瑚珠花,將自己打扮得恍若神仙妃子一般,對著菱花鏡端詳了半日,沒察覺出那裡有不妥的地方,方才起身,去了采薇安歇的屋子。
這會兒,采薇緊閉著雙眼躺在榻上,心驚膽戰,膽戰心驚著,榻邊,薩克努正陰著臉立在她的榻前,像一個活閻王似的,惡狠狠的瞪著給她診脈的太醫。
“怎麼樣?她大約得多久才能醒過來?”
太醫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戰戰兢兢的說:“大王子恕罪,安樂公主所中的,是素有天下第一奇毒的羅暗花之毒,此毒無解,中毒者會一直睡下去,直到……睡死!”
“呵——”
薩克努一聲冷笑,緊接著“,哐當——”一聲,太醫飛出去了,飛到院外的草地上,只聽得落地的沉悶響聲,太醫沒發出一點兒聲響,不知是不是被摔死了。
采薇的心縮了一下,這已經是第五個太醫了,還好他只是把人給丟出去,而不是直接一掌拍死,否則她還真懷疑自己能否繼續裝下去呢!
朝陽給她下的毒,早在老烏龜給她看腿傷的時候就被診出來了,早就被老烏龜給解了,眼下她身上所有的症狀,都是老烏龜的丹藥造成的假象。就是為了逃避明天的大婚和懲治朝陽、賀蘭娜等人。
她的計劃很完美,不僅能讓朝陽和賀蘭娜受到懲罰,還可以擺脫掉聯姻的命運,可她唯獨算漏了一點
——薩克努的情緒!
薩克努的表現令她感到很吃驚。
在她的意識裡,薩克努只是一個用下半身思考的禽獸,見到女人就想睡的種馬,可憎程度比律種馬有過之而不及。可是,她中毒後他的表現,卻令她感到很吃驚。
他不僅寸步不離的守在她的榻邊,還嚴懲了賀蘭娜公主,對晉帝派去慰問的宦官喪著惡氣的威脅,聲稱她若不能解毒,便要將賀蘭娜碎屍萬段。
倘若不是瞭解薩克努的為人,沒準兒她還真會以為他對她動了真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