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時,霍淵在碧水山莊住下了,碧水山莊很大,是個七進的大宅子,裡面分成十幾個小院兒,總共有百間房屋,霍淵將東院兒的會芳園撥給穆家人居住,自己則住在了西院兒的摘星樓。
臨睡時,霍老夫人身邊的李嬤嬤來了,見到霍淵後,說府裡的碧姨娘病了,老夫人讓他回去看看。
對於李嬤嬤嘴裡的這位碧姨娘,霍淵打心眼兒裡反感和排斥,她曾是他說的表妹,寄養在他家,兩人一起長大,只可惜霍淵對她並沒有青梅竹馬的那份兒心思,若是她也和他一樣,安安分分的做她的表小姐,他一定會像疼愛自己親妹妹那樣疼她、寵她,將來幫她找一個體貼的丈夫,給她一筆足夠這輩子花銷的嫁妝,讓她安樂無憂的過活一生。
可惜,這位表小姐的心太高了,她寧願做大晉首富人家的小妾,也不肯做他幫她選的那些寒門子弟的人的正妻,她的自甘墮落,讓他對她的一片關愛之心頓時化為了烏有,現在她在他的眼中,已經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妹,而是一個攀龍附鳳的心機女人,這種女人霍府裡有點是,根本不值得他去多看一眼。
所以,即便是母親護著她,總給他們製造機會,他也一次都沒能讓她如願。
就像現在這樣的事兒,她已經不知做過了多少次了,明知道不會有結果,卻還不甘心的做著,她還真以為他會顧念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份去看他呢!
“我又不是大夫,有病讓她去找太醫好了,我去又有什麼用呢?”霍淵冷冷的說。
李嬤嬤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仍沒有放棄,依舊是笑眯眯的說:“公子,老夫人說了,碧姨娘得的是心病,心病還得心藥醫,公子您就是碧姨娘醫病的藥,請看在碧姨娘跟您青梅竹馬的份上,跟老奴回去看看吧,您一回去,碧姨娘的病包管就好…。!”
霍淵也笑了,一向溫潤的臉上露出了幾分涼薄,他冷冷的看著極力攛掇他回去的李嬤嬤,涼颼颼的說:“一個姨娘而已,也值得本公子深更半夜、勞師動眾的去探望嗎?勞煩嬤嬤回去告訴母親一聲,就說我歇下了,沒空去看她!”
李嬤嬤還不死心,剛要說什麼,霍淵似笑非笑的說:“李嬤嬤一而再,再而三的為碧姨娘做說客,可是收了她什麼好?所以才這般攛掇我?”
李嬤嬤一聽,臉刷的白了,連連擺手說:“沒有沒有,公子冤枉老奴了,老奴只是奉了老夫人之命來請公子回府的,與旁人無干,公子切莫要多心,老奴這就回去了…。”
李嬤嬤被狼攆了似的逃走了,走出了一頭冷汗,到了碧水山莊的外面,心還在‘噗通噗通’的跳著。
都說公子厲害,能洞察人的心思,今日看來果然不假,她不過是收了碧姨娘一根金簪而已,就被他給看出來了,往後她可得注意點兒,不能為了幾件首飾的打賞就丟了差事,至於碧姨娘做託的事兒,哎,就算了吧……
正想著,一隻翠綠紅嘴兒的鸚哥‘嘎嘎’的叫著從她頭上飛過,還在她的頭上留下一坨黏糊糊的鳥糞。
“呸呸呸,哪來的鳥,真是晦氣!”
李嬤嬤拿帕子擦掉了那坨鳥糞,衝著那鸚鵡飛走的方向狠狠的罵了幾聲。
鸚哥一邊飛,一邊兒嘎嘎嘎的笑著:“該,老虔婆,讓你沒事兒拉皮條……”
李嬤嬤當然聽不懂鸚哥在說什麼,嘴裡嘀咕著上了馬車,鸚哥見她走後,便飛到了霍淵室外的窗臺上,用它堅硬的喙‘噹噹噹’的啄著窗稜。
霍淵正欲就寢,忽然聽到敲窗稜的聲音,不由得眉頭一皺:這麼晚了,會是誰呢?
“嘎——嘎——”
鸚哥扯著脖子叫著,希望屋子裡的人快點兒出來,它已經飛了一天,需要若干美食來犒勞它的勞動成果!
窗子被開啟了,霍淵那張溫雅如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