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道:“沈少爺,爺請您呢。我要跟著夫人出門,就讓小瑞帶您過去吧?”
“不用!我認得路!”沈夢安一甩袍子氣呼呼站起來,臨走前,突然瞧見桌上擱著兩本書,心裡猜測是溫柔常日裡看的,於是順手就將那書拿起,塞入懷內。
小瑞和小瑜不知這兩本書的來歷,也不敢攔他,就眼睜睜望著他出去了。
洗竹快馬加鞭,趕著車到了陸策在城北買的宅子,溫柔剛下車進門,就瞧見媽媽哭天喊地的搶了出來,不及說話,先將溫柔上下檢查了一番,這才哭道:“我的兒啊!怎麼就把你弄到天牢裡去了?當初我就說欺君的事兒做不得吧!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我和剛兒可怎麼活啊……”
溫柔被她鬧了個手足無措,只得任由她抱著哭,鼻涕眼淚的沾了一身。
劉嫂趕出來勸開溫媽媽道:“別哭啦,柔兒這不是好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了嗎?行了行了,拿帕子擦擦,好生說話。”
溫柔對著劉嫂感激的笑了笑,再仔細打量溫媽媽,沒想到短短時日不見,她倒像是老了許多,連白頭髮都多了些,心裡知道她是在為自己擔心,心裡不禁有些感動。不管怎麼說,溫媽媽到底是她這身體的生母,往日裡再偏心,危機的時刻,還是記掛著女兒的。
“溫柔——”
溫柔聞言抬眼望去,瞧見葉昱趕出來,站在門邊望著她,目光裡滿含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心裡暗歎的同時,對他笑了笑道:“我沒事了。”
葉昱點點頭,目光黯然下去。這一路上早就聽說了聖上賜婚的事情,不論他如何努力,註定是不能娶溫柔了。
葉昱的心事溫柔懂,但是她也很無奈,只得勉強硬起心腸,裝作若無其事,不去勸解。因她知道,越勸,就越是往他傷口上撒鹽,不如什麼都不說了,順其自然的好。
她轉眼又瞧見小環和溫剛並肩站在那裡,衝著她微笑。小環搶先道:“姐姐你當真沒事?這事發生的也太突然了,我們怎能想到你去鄰院串個門,就被捉了,真是擔心死我們了……”
“是啊,雲淡不肯明說就罷了,還連帶著消失了好幾天,葉大哥找你都快找瘋了,娘急得成天淌眼抹淚,人都瘦了一圈,直到雲淡回來,才問出事情的真相。我們即刻就往京都趕,好在半道上接到了信,說姐姐已沒事了,聖上還賜了婚,我們這才放心。”溫剛說話的時候,情不自禁拉住了溫柔的手,生怕她又會突然消失不見。
溫柔看看溫剛,再看看其他人,何止是溫媽媽瘦了一圈?連他們都清瘦了許多,她心裡難過,又怕引得大家都傷心,只得強笑著說些發鬆的話道:“看來只有我這蹲大牢的養胖了些,倒教你們白擔了心。放心吧,我沒事,在牢裡頭也沒吃什麼苦頭……”
“姐姐——”
溫柔話說到一半,被打斷了,她訝然回頭,看見梅香帶著一臉欣喜地笑容從門外迎上來道:“前天陸少爺打發人去鋪子裡去點心,說是姐姐回來了,我還不信,進而抽出空來去陸府探望,府里人說姐姐上這來了,我這才找了來。”
“你家裡可好?”溫柔原想等著一切都安頓好,再去瞧瞧梅香,今日見了她,倒又是意外之喜。
“都好!我爹孃總惦著你!”梅香說著,又低下頭一臉為難道:“只是今年莊裡人家都學種了番椒和六月柿,怕是到了採摘的時候,滿市上都是了……”
這是溫柔早想過了,壓根也沒法防著別人跟風種植,見梅香如此內疚,倒勸著她道:“回去勸你爹孃別想太多,這事不是他們的錯兒,若是到時番椒和六月柿不值錢了,我們就從市上再買些來,僱幾個人手製成能久放的醬,一樣是生財之道。”
“對呀,這個我們去年做過。”小環笑道:“剝那六月柿的皮,可剝得我指甲根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