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旬假。
上善學齋的學子都在嗚嗷喊叫,元潛的尾巴尖更是伸到夙寒聲的桌子底下甩來甩去,笑眯眯道:少君,明日去秋日集市玩嗎?
夙寒聲叼著筆,將桌子底下的蛇尾巴奮力搬到自己腿上擱著,愛不釋手地摸著,懶洋洋道: “我同人有約了。
元潛湊上來好奇地道:誰啊?哪個學齋的女修嗎?
徐南銜他們還沒回來,夙寒聲在學宮認識的人也沒多少,若是和乞伏昭出去必然不會說“有約”這種詞。
夙寒聲正要說出來,但又擔心有人會來攪和,只好掐了元潛蛇尾一下。不要你管。
元潛還以為說中了,眯著蛇瞳往後桌一靠,道:百里,明日和我一起……
烏百里打斷他的話: “明日我要回家一趟重新刻弓上的符紋,沒空。”元潛小聲道: 少君好像和哪個學齋的女修幽會。烏百里正色道: “去——符紋下個旬假再刻也不礙事。”元潛哈哈大笑
夙寒聲還不知道這兩人等著瞧自己熱鬧,高高興興地摸著蛇尾巴做上節課的功課。今日六節課極快,下午眾人放了假,嘰嘰喳喳地往外跑。
夙寒聲約了元潛、烏百里還有乞伏昭等會吃了晚飯,就回落梧齋外面的院子裡搬小桌子來一起做功課,收拾東西走出門,前面的元潛“哎”了聲,拿著弟子印一晃。
少君,懲戒堂正使在聽照壁上說,讓你去懲戒堂一趟。
夙寒聲一愣,腦海中飛快閃過這幾日所做的事。
烏百里和元潛一左一右湊過來:“說吧,你這幾日又闖什麼禍了?能讓正使直接在聽照壁尋你。
夙寒聲都懵了: 難道是我前幾天上課刻的那個符紋,故意添了兩筆差點把那個討人厭的山長炸得滿臉灰的事被發現了?!
烏百里、元潛: “……”
夙寒聲擰眉想了想: “還是我把乞伏昭門口那個吵人的護門草偷偷放在那個姓蕭的儲物戒裡,他問我有沒有聽到古怪的聲音,我說沒有啊,嚇得他驚慌失措以為被鬼纏上的事被發現了?
兩人: ……
烏百里欲言又止。元潛搗了他一肘子,打算聽聽這位小少君還做過什麼缺德的事兒。
夙寒聲又嘚啵嘚啵說了一堆,愁眉苦臉地將書塞到烏百里懷裡: 不可能啊,我做得可隱蔽了,根本沒人能發現。
元潛笑得直打跌,只覺得夙寒聲真是個合他胃口的妙人。
夙妙人憂心忡忡地去懲戒堂了。
這段時日副使不在,懲戒堂等著挨罰的人都少了十分之九。
並不是說學宮學子安分了,只是其他副使不幹事,正使又是個溫吞的老好人脾性,他們當即放飛自我,反正也沒人拿鞭子抽他們,樂得自在。
夙寒聲走進空空蕩蕩的懲戒堂正廳,滿臉心虛地正打算胡說八道。一抬頭,卻見應知津坐在一旁椅子上正在點菸。師姐?
應知津隨意“嗯”了聲,朝他抬手: 過來。
夙寒聲走上前,還以為正使嚮應知津告狀了,垂著腦袋一副怯怯模樣,還未等師姐開口直接能屈能伸地道歉認錯。
師姐,我錯了。
應知津吐出一口煙霧,冷淡瞥他: “錯哪裡了?”
夙寒聲垂頭喪氣,嘚啵嘚啵把剛才那堆小禍事全都說了,眼巴巴地道: “我真的知錯了。”
應知津似笑非笑: 喲,闖得禍事倒是不少,怪不得你大師兄說你調皮搗蛋吊兒郎當。夙寒聲蹲在地上,扒著應知津坐著的椅子扶手,一副虛心認錯的樣子。
“我往後會改,師姐別和我大師兄告狀,他會把我吊起來抽的。”
一直冷冷淡淡的應知津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夙寒聲仰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