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抱著屍身失聲痛哭,嗚咽著乞求。求求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只要將他的頭還給我。
乞伏昭只覺得自己似乎也有點瘋。看著夙寒聲單薄的身軀跪在血泊中哭泣,他甚至想掙扎著擺脫伴生樹的束縛,去抱一抱他。
可他失血過多,被伴生樹捆在半空,根本無法動用靈力。
又怒又悲了一遭後,夙寒聲看著重新長出頭顱的人,隨手將身體重新釘死在巨石上。臉上淚痕未乾,他卻不太在意的隨手一抹,漫不經心道。啊,又活啦,繼續吧。
許是殺煩了,夙寒聲眯著眼睛看著身下的人,抬起手狠狠地在手腕內側咬了一口。傷口瞬間溢位猙獰的血,簌簌溢位。
夙寒聲已沒有腦子去思考是誰“以身相代”他的傷口,他微微仰著頭,修長脖頸繃出一條線,散亂的雪發從肩上垂落至血泊中。
手腕鮮血滴落成一根根血線,血月照映下,緩緩落在夙寒聲蒼白的面頰上。
“翁林道……翁林道。”夙寒聲闔上眼眸,任由滾燙的臉在臉上滑落,那熾熱的夾雜著鳳凰火的血緩緩在素白麵容上劃出古怪的法紋。
只是片刻,夙寒聲半張臉上已浮現古怪的猩紅法紋。
少年人臉上稚氣由在,半張臉全是猙獰鮮血,另半張臉卻詭異而邪氣,連帶著那隻琥珀眼瞳都好似燒出橙紅火光來。
夙寒聲輕輕呢喃道: “以命抵命,我若用‘翁林道’殺你……”身下艱難甦醒過來的“聖人”一怔。
夙寒聲跪在血泊中,狹長眼眸微微睜開,高高抬起的一截手臂擋住他半張臉,只能瞧見那隻邪嵬的眼睛居高臨下看著他。
只是一眼,幾乎算是拂戾族純種血脈的“聖人”竟然遍體生寒。——若非半死不活躺在地上,許是會膝蓋癱軟不受控制跪下去。
夙寒聲突然笑了,他帶著氣音低聲艱難道: ……那我奪去的命是你的,還是其他頭顱的呢?≈ap;3
4;聖人臉色瞬間煞白如紙。
翁林道是爛柯譜上的禁術,他受聖物器重才會得到這一術法,自然清楚這一禁術的所有細節。
可這道符紋他花了數百年才徹底掌控,面前這少年瞧著還未及冠,又哪來的本事…
想到此處,夙寒聲臉上古怪的符紋倏地探出一圈完整的陣法浮在面前,被那隻漂亮的手指輕輕託著。
“聖人”呼吸幾乎停頓。那……竟是完整的翁林道?!
活了數百年,被殺過無數回的男人從來不覺得“死亡”是件多可怕的事,甚至洋洋得意地自詡“聖人”。
可今日卻第一次感受到了對“死”源自本能的恐懼。
這顆頭顱不知是誰的,只見那俊美的臉上浮現一抹忌憚,飛快道: “……你有極高的符陣天賦,可三界中並沒有多少書籍記載上等符紋!我可以教你……我懂拂戾族殘留下來的數百種陣法,只要你願意,我全都能教你。
天賦?
夙寒聲手指託著翁林道的陣法,斜著腦袋看著男人,淡淡道: “你先將我師兄的頭顱還來。”
男人愣了下: 師兄?徐南銜嗎?
“嗯。”夙寒聲半張臉符紋像是活過來般,緩緩扭曲成遊蛇般盤在眼尾,柔聲道, 把他的頭顱給我。
男人匪夷所思道:“我沒有用翁林道殺他。”
夙寒聲卻道:“你殺了。”
沒有!
夙寒聲覺得此人當真該死,就該學崇珏教他的那般,直接殺人才是,不需要廢話如此多,省得被瀕死的惡獸再反撲。
他已失去耐心,就要用翁林道割去男人的頭顱。
失血過多的乞伏昭艱難睜開眼,見狀忙阻止道: 少君且慢!翁林道是禁術,此人身上並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