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及冠禮那日,夙寒聲已不再畏懼水,下雨日也喜滋滋的。
聞道學宮最後一年的課程緊得很,天剛亮晨鐘就響徹學宮間,夙寒聲撐著傘從後山佛堂跑去上善學齋,衣襬被濺的雨滴打溼,一蹦就往下滴水。
去上學的路上,漫天暴雨也擋不住夙寒聲的熱血沸騰,他立下誓言:今年必定好好學習,爭取順利出師!
他和崇珏本就差了個輩分,要是還要在學宮上學,總在崇珏面前像是個真正的乳臭未乾的孩子,相隔天塹。
夙寒聲豪情壯志,雄赳赳氣昂昂。
……到了學齋,聽著山長車軲轆難聽懂的心經,和著外面的落雨聲,“砰”的一聲一頭栽到桌子上。
睡了。
豪情壯志,睡飽了再說吧。
夙寒聲呼呼大睡了一整日,直到聽到下學的鐘聲後才訓練有素地坐起來,恭送山長。
元潛熟練地將要做的功課抄寫了一份給夙寒聲。
夙寒聲迷迷糊糊一掃,登時嚇清醒了:“這麼多?!”
整個上善學齋都在如喪考妣。
元潛嘆了口氣:“是啊,畢竟都最後一年了,再不努力就沒法子出師。”
夙寒聲本來還想著回佛堂和崇珏膩歪呢,但看這功課,馬不停蹄一刻不停地寫八成也得到深夜了。
元潛拽了拽夙寒聲滿頭的小辮,道:“要不要來落梧齋,咱們一起做功課。”
要是尋常,夙寒聲早就一口回絕了,但話到嘴邊又噎了回去,皺著眉思索起來。
在佛堂做功課,他肯定忍不住想崇珏,且若是遇到不懂的還得喊崇珏指點。
這不更像長輩和晚輩了嗎?
不行不行。
夙寒聲點頭同意:“好。”
元潛訝然挑眉。
兩人不是濃情蜜意的階段嗎,夙元宵竟然捨得不回去見世尊?
夙寒聲並沒有過度依賴崇珏,在他看來,兩人關係如何其實沒有那種翻天覆地的影響和變化,他不會一天沒見人就滿心滿腦被心上人填滿,也不會整日整夜待在一起時膩膩歪歪形影不離。
他是處道侶,又不是應招貼身小廝。
三人從上善學齋回到落梧齋,夙寒聲在半路上和崇珏發了道傳音,說晚上不回佛堂了。
崇珏不知在忙活什麼,半天才回了道:“好。”
夙寒聲已經到了落梧齋烏百里的住處,攤開卷軸開始畫符。
弟子印傳來崇珏的回應,他抬手掐滅,繼續忙活。
元潛一心三用,尾巴尖勾著筆畫符,手上還在翻書籍,竟然還有心思看熱鬧:“元宵,這強扭的瓜甜嗎?”
“別叫我元宵。”夙寒聲頭也不抬,一氣呵成畫完那繁瑣的符,吹了吹墨痕,懶懶道,“我還沒吃到嘴,怎麼知道甜不甜?等我睡了我叔父,再告訴你們。”
元潛:“咳咳咳——!”
烏百里的符只差最後一筆就完成,手猛地一歪,“嘶”了聲靈力破碎傾瀉四散,徹底廢了。
元潛本是想調侃夙寒聲,可沒想到被“不知羞恥”的夙寒聲輕飄飄給懟了回來,差點咳得死去活來。
“你……咳咳咳!”元潛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不愧是少君啊,這種話……也只有你敢說了。”
烏百里將廢了的符紙扔掉,一邊換紙一邊點頭表示贊同。
夙寒聲不明所以:“你們不是想知道嗎?”
元潛差點被氣樂了:“誰知道你真敢說?而且你敢說我們可不敢聽啊!”
世尊和少君的私隱……
雖然足夠刺激,但元潛怕自己沒命去聽。
“這有什麼不敢的?”夙寒聲疑惑極了,“不外乎就是尋常人的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