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給我說一遍?”
崇珏很體貼地沒有再重複,省得夙玄臨昏死當場。
就在雞飛狗跳之際,房門突然被開啟,周姑射隨意理了理衣襬,優雅地從中走出。
三人不約而同看去。
周姑射本目不斜視從戰場似的一堆廢墟中緩步而過,在路過夙玄臨時突然一歪頭,仔細看了看他的神色,道:“仙君怒火攻心,需平心靜氣。”
說罷,她又看了看崇珏,點頭:“嗯,世尊本就平心靜氣了。”
說完,踩著一地的廢墟,施施然走了。
眾人:“……”
夙玄臨臉色陰沉至極,幾乎帶著刀子朝崇珏狠狠看去。
自己暴跳如雷歇斯底里,此獠倒好,還端上了?
夙玄臨手指一動,覺得不行了,得動手了,否則自己真的得怒火攻心而死。
恰在這時,門又被開啟,夙寒聲打著哈欠走出來,隨意瞥見四周的廢墟,眉頭輕輕一皺。
夙玄臨立刻將吃人的表情收了起來,咳了幾聲,試探著問道:“蕭蕭,剛才姑射來尋你……”
到底是幫你恢復記憶,還是對你有情?
“沒事。”夙寒聲隨口說了句,他環顧四周,見伴生樹都被這兩人的氣勢給震得瘋狂掉葉子,整個院子像是被人洗劫了似的,蹙眉道,“你們做什麼呢?”
夙玄臨氣勢已收了回去,飄在半空亂舞的棋子簌簌往下落。
他憋了半天,不清楚夙寒聲有沒有恢復記憶,只能沉著臉道:“和你叔父下棋呢。”
“哦。”
夙寒聲順勢看向崇珏。
崇珏對上夙寒聲的視線,眉梢微微一挑,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眸中浮現些許不易察覺的笑容。
夙寒聲抬手動了下,安分好幾日的伴生樹突然探出鬱鬱蔥蔥的樹枝,親暱地湊上前蹭了蹭主人的側臉,像是隻撒嬌的大狗。
剩餘的樹枝開始像掃帚似的清掃一片狼藉的院落。
見這熟稔的動作,應見畫一愣。
夙玄臨倒是沒怎麼瞧見過夙寒聲如此熟練地操控伴生樹的模樣——他“隕落”時夙寒聲還小,用神念來讓小樹苗握手時,還總是被樹枝扇巴掌,嗷嗷著哭天喊地。
如今見伴生樹靈活地動起來,夙玄臨沒有像應見畫那樣立即反應過來,還在看那鬱郁蒼蒼樹枝上的鳳凰花簇。
夙寒聲從臺階上下來,信步閒庭走至崇珏身邊,抬手將崇珏肩上的一顆黑棋拿掉,隨意道:“你們下棋能下到臉上去啊?”
崇珏垂眸看他,淡淡道:“你爹下不過就掀棋盤已不是一次兩次了。”
夙玄臨沉著臉忍住剛才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怒意,見崇珏還敢惡人先告狀,沉著臉道:“你又在瞎詆譭我什麼?”
要不是因為那檔子破事兒,他至於掀棋盤?
“蕭蕭過來。”夙玄臨道,“你之前不是挺想出去玩的嗎,正好你大師兄回宗了,你就跟他去舊符陵一段時日吧。”
等他料理了這個為老不尊的佛修才將他接回來。
一看到兩人站在一起,夙玄臨就想起留影珠中那讓他眼睛充血的一幕幕,剛壓下去的火瞬間蹭的又起來了。
夙寒聲見夙玄臨看向崇珏的眼神全是怒火和殺氣,估摸著他爹好像已知道這事兒了,他不太想兩人之間因為此事出現齟齬,道:“我和崇珏的事,不是您想象的那樣。
夙玄臨一愣。
直呼其名?
看夙寒聲的模樣,夙玄臨後知後覺意識到。
周姑射來那一遭,好像將夙寒聲的記憶給尋回來了。
夙玄臨嘴唇輕動,他一時沒做好心理準備來面對恢復記憶的兒子,滔天怒火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