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信,甚至以為院裡的小桃會讓管家好起來,所以每天都撿一片桃瓣放在管家枕下,管家說了,放滿三十片桃瓣時,他會好,可是沒能放滿,二十七片時,管家沒了……
如今自己以桃朵記日,畫滿九十朵就能從這兒出去了,畫得滿嗎?
可以作弊就好了,不管天數問題,一口氣畫上九十朵,三個月的思過期滿,出去的第一件事就是抓藥治病,總之不能象管家那樣死掉,現在他有錢了,不會挨餓受凍,不會病痛不治……
可是現在就很冷哎!昨日送飯來的雜役還笑他拿被子當棉襖,說什麼有損形象,都快凍死了誰還在乎形象?別跟他說什麼春天快來了,春寒也是寒哪!
這不,送飯的雜役又來了,而且比昨天穿得厚,可見外頭寒風凜冽,真個注意形象,怎麼不薄襟春衫扮得伶俐猴子似的來?
“君上怎麼又裹被子?”雜役一面擺飯,一面笑。
寶兒也笑,“你不知還有一種思過大法叫自虐嗎?這屋子太過涼爽,我舒服得想放聲高歌,可我在思過啊,所以不能讓自己舒服,裹緊被子熱死我,以此自虐自罰。”
雜役呵呵笑,“君上嗓子有點啞了,就是放聲高歌唱啞的吧?”
“是啊,白日不敢放縱,夜深時我才扯開嗓子唱……”寶兒說到此處卻是劇烈咳嗽,感覺心肝脾肺都快咳出來了,卻只有眼淚而已。
“君上莫不是病了?”雜役問得閒扯一般,手上還遞著飯碗。
寶兒揪胸大喘,好容易才平復下來,拿手背抹去咳出來的淚,使勁睜著昏花的眼瞟了雜役一眼,垂眸笑道:“我自小嬌生慣養,後來做了鳳麟君,更是保養得精貴,想是老天知道我會有今日這般磨折,才會讓我提前養了一付強健的身體,所以我怎麼會生病?”
“那是。”雜役點頭哈腰,再次遞上碗筷,“君上請用飯吧!小人還有別的差使。”
寶兒點頭,卻不敢接碗筷,昨日的飯裡埋了一隻死老鼠,害他吐得天昏地暗,今日這飯裡還不知埋了什麼呢!
“君上請用飯。”雜役又催一遍,寶兒滿心恐懼化作悲憤,但是不能哭,不管這個雜役是受人指使還是本性惡劣,總之是壞人,哭了就是示弱,所以不哭,不讓壞人得意!
“我不餓,你收走吧!”寶兒裹緊被子坐到窗邊的小凳上,風從破損的窗欞灌進來,吹面寒雪的感覺。
“君上多少吃點兒吧!或是在怪小人昨兒拿了不對的飯食?可是小人昨兒解釋過了,原是幾個無聊人的惡作劇,而且不知是君上的飯食,否則縱有天大膽也不敢作這掉腦袋的事,君上還是不信嗎?”
我當然信,是他讓我來這兒,所以在這兒發生的一切,我都信。
寶兒澀澀一笑,抖著手繼續寫他的自檢,嘴上淡淡答話,道:“你問我信不信,我卻想問你,知道信字怎麼寫嗎?”
雜役莫名其妙,寶兒回頭調皮一笑,掄筆在空紙上寫了一個信字,“吶,人言為信,若不為信,必非人言。”
雜役傻愣不解,寶兒指了指飯碗,雜役忙端了送上,寶兒不接,只是拈了幾粒飯當漿糊,把那張寫了信字的紙往破窗上一貼,“這就是我在此間的座右銘,凡是人言,我都信。”
雜役莫名點頭,繼續遞送碗筷,“君上的話小人聽不太懂,還是快些吃飯要緊。”
“我百毒不侵。”寶兒頭也沒抬地說了這麼一句,雜役呆若木雞,半晌才一點點恢復笑臉,“君上說笑……”
“第一天給我送飯的大哥倒是愛說笑,送來的飯菜也令人舒心,第二天換了不愛說笑的你,送來的是殘湯剩飯,第三天繼續,第四天送來冷菜餿飯,第五天的菜裡有老鼠屎,昨天升級成死老鼠,以此類推下來,今日不是該下毒了嗎?”
雜役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