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食,十分自在地就拿了圍裙,熱了鍋,做了香噴噴的油燜大蝦和橄欖菜肉末四季豆,配上剛剛出鍋粒粒晶瑩分明的米飯,頓時將略有些冷清的別墅燻出了股家常的味道。
也讓此刻開門進來的人愣在了原地。
楚楚聽到房門響動的聲音,險些沒有將手裡盛飯的碗給砸了。這種時候,不應該有人來啊。
前一世她在這裡住到開學許久,那個人才出現,怎麼今天剛剛住進來半天就有人開門?該不會……該不會是有賊吧?
楚楚腦海中迅速閃過那些入室搶劫順手強、奸,撞上主人索性滅口的極端案例,彷彿看到自己剛剛開始不足兩個月的第二世就此完結。
她好不容易才活下來,要是就這麼死了,那不是冤死了麼?而且死前還要被折磨……楚楚想到此處,頓時慌亂起來,條件反射就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廚房就這麼大,除了冰箱根本就沒有地方躲人。可就算她想躲到冰箱裡頭,也沒時間讓她把那些蔬菜魚肉清理出來啊!
要是自己可以憑空消失就好了……楚楚急的原地轉圈,胡亂地兩手都抓著菜刀在胸前交叉成十字,就這麼一瞬,她突然頓了頓……誒,她好像真的有個空間啊?
想到此處,楚楚簡直要喜極而泣,連忙就要進虛彌境。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聽到了那個多少年沒聽到,卻早已經刻入了骨中埋進了心底的聲音:“楚楚,你來了。”
這個聲音……楚楚睜大了雙眼,走出廚房,果然看到大廳門口的地方正站著一個拿著鑰匙的斯文青年。
青年長得並非傳統意義上的英俊,眉不夠濃,鼻不夠挺,唇不夠直,可這各種不足在他的那張臉上融合起來,偏偏就只剩下順眼斯文四個字。讓人一眼看去,說不出的熨帖親切,書卷氣十足。
讓人根本不會想到,這是一個那樣冷心冷腸,把別人真心當做工具的人渣。
楚楚完全忘記了眼前這個人與自己只是初見,這張臉,這個聲音,這樣的目光,同前一世那不顧她涕淚交加的哭喊毅然離開的背影瞬間重合在一塊,讓她眼眶發熱,聲音發哽:“簡遠堂,你當初為什麼要丟下我!”
這話在前世的很多年裡,她不止一次地想過,想要站在簡遠堂的面前親口問一問,卻再也沒有機會。
她多麼想問一問他,問一問他: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後,我發生了什麼?你知不知道當時我是多麼相信你,多麼依賴你,多麼地……愛你。
直到喊完這句話,卻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的時候,楚楚才從那兩世重疊的幻覺中回過神來。一股重生之後雖然時時都有,卻從未如此強烈的空虛和絕望在這個瞬間幾乎要把她擊倒。
一切都不一樣了,人和事情都不一樣了。從前欠她的此時尚沒有發生,從前她欠的,也未必能再重逢。重生一次,對於她,根本就不是彌補人生的重新讀盤,而是對她所有情感和記憶的清洗。她要遇到新的人,經歷新的愛恨。
想到此處,楚楚突然覺得很累,一種從靈魂深處蔓延出來的疲憊。可是生活不就是這樣,只要沒有徹底結束,就算是精疲力竭,你也要走下去:“不,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她艱澀地說著這話,向這個前世辜負了自己真情和信任的男人道著歉。
簡遠堂的性子她自認還算了解。
他如果要一個女人,就一定要這個女人的全部。簡家的大少爺從來就不屑於強來,照她前世不小心聽到的簡遠堂自己的說法,就是那樣得來的女人就像是屍體一樣硬邦邦毫無情趣可言。
所以她只要熬過今天晚上,等門外監視的老王走了……
簡遠堂的聲音卻在她一個一個字往外蹦的時候響了起來,依舊是她從前迷戀的醇厚如陳酒一般的聲音,說的話卻讓楚楚覺得自己一定是又做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