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純熟,也不可能每天要電腦打出一萬七千個字來吧。”
倪太笑了:“你沒聽清楚,是幾個月才打出一萬七千字。”
倪匡傳
產生一個念頭,就是替倪匡兄寫一傳記。我想我有資格擔任這個工作。
傳記很難寫,馬克·吐溫認識過一位很有趣的友人,文章又寫得好,就湊一筆錢,請他作自傳,結果寫出來的是一大堆垃圾。因為人皆有私隱,不暴露便不好看,抖了出來,更非本人所願也。
倪匡兄不屬常人,他想講什麼就講什麼,但赤裸裸,不會有所顧忌,而且他已退出江湖,更能暢所欲言。
問題在他一生多姿多彩,數十巨冊都寫不完,要寫他的傳記,非得和他泡上一年半載不可。這也是樂事。
不但是倪匡有趣,他身邊的人物亦富傳奇性:喝酒喝到死的古龍、神經質的三毛等,人已去世,只要不損害到他們的形象,多寫些別人不知道的,總不會由棺材中爬出來呱呱叫,大罵倪匡罷?
倪匡當年,寫了上千個劇本,所遇電影工作人員眾多,他向我談及幾件,我已笑得由椅子上跌下,這一群人很多已不做電影,但讀者還認識的,談談他們的往事,雖不是光彩;但也無傷大雅。
和黃做的《今夜不設防》亦有許多幕後的資料,但嬉笑之餘,倪匡可以把養金魚、收集貝殼、設計Hi�Fi、自制等等實際的知識加在裡面,亦能讓讀者得益不淺。
倪匡要是知道我有這個主意,一定搖頭大笑:“不必多事。傳記是記人,我不是人,我來自外星,熟讀天文,自然看出我的一生。”
倪匡來信,感謝寄贈暴暴飯焦,是到時到候,應再郵寄了。
生意是生意,不能白送,但豈能向老友伸手要錢?只有把他的來信照抄一篇登刊,賺點稿費,幫補幫補。
信中提到的梔子花,我是記得亦舒常寫過。在墨爾本時,一時想不起,又沒有英漢字典在手,只用了個英文學名,倪匡是園藝專家,一看即知我在說些什麼。
一般上他的來信甚短,此次寫得那麼長,大概是看了我在澳洲的生活片段,有點像他的移民生涯,互相有共同點吧。
牛舌去皮妙方,的確行得通。此乃經驗之談,錯不了,倪匡兄要求的硬度,不知要硬得怎麼樣才叫夠硬?可在放入冰箱時不鋪上一層保鮮紙,便越凍越硬。放一天,兩天或三天,試其硬度,擇其一,今後依樣畫葫蘆。
硬度夠理想,冰箱銷路至少加十倍,倪匡兄的文學誇張之至,前無古人。
倪匡在書信中,喜歡用“之至”一字,任何事都之至一番,我亦受感染。
說回暴暴飯焦,倪匡愛吃,可能是因為朋友的感情引起。他曾經說過,吞減膽固醇藥丸,吃得胃痛,但數片飯焦下肚,無藥自愈。我應該把他的來信原封不動拿來做廣告,一定比養命酒的效果更佳。
為他立傳事。昔,趙之謙友人曾稼孫愛其篆刻之至,為他刊印印譜,趙之謙又歡喜又脫不了文人酸氣,特別在印譜上寫了“稼孫多事”四個字。
信封人名地址,都是倪太代勞,可見倪匡是把信一寫完,隨手扔給他老婆,因為他怕寫英文,接著來一句:“珍妹妹你替我辦好。”
倪太聽了甜蜜蜜的,再麻煩的事,遵命可也。
老友來信
返港小息數日,走進辦公室,桌上擺著一堆信,由其中選出一封即讀,蓋見信封,已知是倪匡所寫,內容照抄如下:
瀾兄:
屢蒙寄贈暴暴飯焦,感激莫名,並請代向經辦人員致謝。
昨天收到報紙副刊,拜讀大作,不勝享受之至。
你所提到的白色香花,是鼎鼎大名的梔子花,又名白蟾花,在亦舒小說中最常見,和白蘭、